他返去开门，折柳却不在门外。

一手鲜红，目惊心。

对修士来说，五年算不得什么，却叫玄霞肺腑煎熬。

玄霞没有接，只弱着声气问：“景珩师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无情好啊，无情就不会伤心了。

刚才若不是寒舟师兄在后面拉了一把，折柳的剑气就要直接劈在他的上。

景枫只是站着未动，而折柳手，剑鞘。

玄霞听在耳中，脑海里一片嗡鸣。

除非他能叫这时间倒转，一切重来。

昔日灵动清的少女如今苍白的如同一捧雪，青衣垂地，让玄霞想起娘坟前的那株柳。

玄霞声音都在发抖：“你当真要修无情？”那我们的约定呢？

这期间他不是没再去寻过，但就连景枫也失去了踪迹。

折柳转过，面无表情的迎上他的目光，似乎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开：“与你何？”

门板重重合上。

好不容易重逢，怎么又叫他给搞砸了？

此时他又想起了娘说过的话。

玄霞愣愣的看着前的少女，她的脸上下一血痕。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你不晓得么？”景珩说，“前些日折柳不知怎么受了重伤，差救不回来。”

景枫的手正同折柳旁若无人的握在一起，叫他不禁怒火中烧，不不顾冲了过去。

玄霞脸一白，看向站在一旁的景枫。

他叹了气，又说：“景枫师兄千方百计给她寻来了凤凰果，才堪堪救回一条命来，一修为却是大损了。如今她自己要修无情，掌门师兄和景枫师兄哪里还敢不允。”

她还曾给他下了一护咒，是她自创的，取名“移接柳”。

这五年里不知折柳去了哪里，也不知她遇到了什么。

作为炼师，玄霞有许多阶防御法宝，但它们从不对折柳设限。

景枫和折柳离开后，景珩师叔从旁边冒来，递过一张帕：“吧。”

一听到折柳回了宗门的消息，他炸了手里的炼炉，顾不得上的焦黑，匆匆赶了过去。

她去了哪里，遇到什么，他不知，她受了重伤差死掉，他也不知。

因为他以为折柳绝不会伤他。

玄霞想不明白，为什么到最后他成了那个被隔离在外的人？

她为什么突然转了要修无情，他还是不知。

“这一咒语可将你受到的伤转移分担给我，以后若是谁伤了你，我立刻就能知。”折柳手指在他的眉心，有青光稍纵即逝。

“你放开她！”

已久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玄霞火冒叁丈，将她赶了门。

后来的千年里，玄霞曾无数次的想，如果那时他追上去留住了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她神冷漠，手里执着一把冰蓝的剑，对掌门师伯说：“是，弟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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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知折柳绝不会伤他。

但如果就是如果，只能想想而已。

玄霞背靠着门站在空的院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心中渐渐又升起一后悔。

于是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

后来再见到折柳，已是五年之后。

远远的山径上，她同景枫手牵着手，也不回翩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