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说的，是白无常与黑无常，”崔判官说，“他们是统领，若非大大恶，不会亲自来。”

“那是面，”崔判官说，“也是统领。”

崔判官。他临起行，忽然回看看我。

静嫣沉默一阵。

“那还有一个长着的，一个脸的……”

“已经活不了了，”崔判官说，“三魂七魄丢了大半，也无可寻，便如此吧，明日日一来，形也就散了。”

还有，你说这么严肃的事情，就不要笑了好吗？

我看看九枝，九枝也是一雾。“我怎么了吗？”他问。

“你喝了孟婆汤，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说，“最好也别再见我了，见到我，没什么好事的。”

……你们地府还有没有个正经人了？

“楼？哪里有楼？”崔判官笑。

崔判官没走，袖着手安然观望。

“刚才那个判官说要让我投胎去？”静嫣说，“我可以投胎成男么？不想再女了，太苦了。”

“魂魄不全，地府不收，”崔判官，“以后在世间就是无路的残魂，终日彷徨，反正也害不了人，随他们去吧，终归是自作孽，有这个下场也应当。”

“你假公济私，我要跟阎罗告状去。”我说。

“有灵姑娘，你万要小心，”他说，“这人间，该会有大事发生，护好自己周全，顺便，也看好九枝。”

“我不知我娘姓什么，”衔玉说，“从没有人告诉我，我娘亲故去后，我住里，录册时就用字了姓，我已经不再是卢家的人了，我是里的人，是公主殿下的人。”

我看她一。

我偷看衔玉，衔玉还是一脸平静。

楼去哪儿了？我转回来，想问崔判官，却看见他手上托着一方木的小件，正往怀里放。

地府是么？”静嫣再问，“地府是什么样？黑不黑？我最怕黑了，以前睡觉，都要央求我娘亲给我留盏灯的。”

“这楼盖得别有情致，”崔判官说，“毁了太可惜，我留着把玩。”

“静嫣说你家姓卢，”走到一半，我问她，“你为何姓？你也随你娘姓吗？”

就是不知啊……

“余下的魂魄呢？”

“姑娘还有事么？”崔判官收起他的新玩，问，“没事的话，我也回去了。”

这件，就是那栋楼缩小了的模样。

那些失魂落魄的男，还原地杵着呢。

我瞠目结地看看他。

静嫣笑了笑，随差而去。

两名差拘起静嫣，准备把她送地府，静嫣一挣扎，看向我。

但崔判官已经走了。

“等到来生，我还能再见到你么？”她问。

“没事了，”我说，“辛苦大人，劳烦替我给阎罗带声好。”

“和间差不多，”我说，“你不用怕。”

离开这片空地时，衔玉地看了一她爹爹，片刻后，也不回地走林中。

“那，女鬼盖下的楼，又该怎么办？”我又问。

我想了想。“你还是再个女吧，”我说，“这一世未竟的心愿，下一世还有机会的，待你再世，世间也许就大不一样了。”

衔玉犹豫一下。

九枝？九枝怎么了？

“对不起啊，”她越过我肩，对我后的衔玉说，“我不是有意要害死你娘亲……”

衔玉没说话。她只是摇摇。

“对了，”我问崔判官，“静嫣走了，剩下这些男，该怎么办？”

差不多了，我冲崔判官招招手，示意他可以带人走了。

这样啊，我还想着开开，看来只能下回去地府客才能见到了。

“这拿鬼的差，居然平平无奇，”我看着那三人消失在前方，随说，“我还以为会见到书上说的那，就是一个白衣的，一个黑衣的，还有个人吐着条长……”

“姑娘可切莫声张，”崔判官说，“叫大人看见了，要从我这里抢走去玩耍的。”

无奈，我只好先带他和衔玉回去。瞅着已经时了，赶回去还能睡一会儿。

“那不是——”我一回，却发现那栋小楼一整个都不见了。

“我的姓，是我自己起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