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惊。“你说什么？”

“我知，”女鬼托着腮看九枝，“给我吃我也不舍得，我要留他在边，和他一对眷侣，有我这么的女相伴，他不会不愿意吧？”

“猜对啦，”女鬼又拍拍手，“和你说哦，真的很神的，人有三魂七魄，我走大分，只给他们剩下一魂三魄，他们就什么都听你的了，叫他们什么，他们就什么。”

我眨眨。“他可没有魂魄给你吃。”

“报官有什么用？”女鬼说，“我无凭无据，有谁会信？连我爹娘都不信！我家和他家是世，此人素来就有正气凛然的好名声，和夫人也好不恩，又是私塾里的先生，一向受人尊敬，谁会信我的话？”

我看看九枝。“九枝，你愿意么？”我忍着笑问。

我一时无从答。

“你们还有事么？”女鬼问我，“要是无事，就别打搅我了，我的楼还没盖完呢。”

“你对他们了什么？”我接着问，“我猜，你走了他们的魂魄？”

她又想到什么。“哦，这个姑娘的爹爹，你们可以带走，他虽然什么都不知了，不过也还能为他尽孝个十来年吧。”

“要你，”女鬼瞪我，“我就是要看看这些男心大起的模样，再看着他们家破人亡，他们越惨，我越开心，见艳女便生异心，不惜和发妻反目，这不是活该？”

贼喊捉贼。”

“……为何不报官？”我问。

我终于明白了，她上那凄楚是因何而来，虽然我知这样盘桓于世间的鬼，必有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九枝也看看我，突然抓起我的手。

“吃了，”女鬼摸一摸肚，“不好吃，臭的。”

“那你盖这座小楼，又有何用意？”我再问。

“累了，不想玩儿了，”女鬼嘟起嘴说，“可我又想要个地方住，还想要个大地方住，就把他们聚在一，给我盖房咯，等楼盖好了，我住最好的一间屋，他们就在楼里一起住，日日服侍我，多好啊，这么多男服侍我一个，你不想要吗？”

“他们家里的妻小呢？”我厉声，“那些女不是无辜的？你可知，卢家夫人被逐家门后，不久便病死在路上？她有错吗？”

“剩下的魂魄呢？”

……大哥，你说话能不能看看场合？！

衔玉抖了一下。我怕她又急躁，立时移开话。

“那我有错吗？”女鬼忽然变得狠戾起来，面冷，双目血红，“我十八岁被人玷污，无诉说，自己吊死在床，我有错吗？！”

吃了……若是真的吃了，那这些男，怕是活不了了。

衔玉又要冲上去砍她，被我死死住。

……我还真不想要。

“我只要我娘。”他对着女鬼说。

女鬼死死盯着我。“你问我为何死的，是吧？那我便告诉你，我是自戕的！”她嘶声喊，“我爹爹的旧友图我貌，污了我的！”

她恨得咬牙切齿。“我只是试着对我娘亲提了一嘴，说他对我动手动脚，我娘亲倒给了我一掌，叫我休要胡说，传去丢了名声，你说！我还能如何！”

我赶把他推开，已是满面通红。“别说笑了，”我清清嗓，再看向女鬼，“你魅惑这些男，绝不仅仅是因为好玩儿，你从哪里来的？为何死的？又为何没有往生，却变成了鬼？”

“还有，”女鬼又说，“你边那位俊俏的小郎君，可以让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