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若方便，还请随我——”将领转回，要招呼我，却怔住。

坊正惊呼一声，又捂住嘴。将领也愣了须臾。

“那是……”坊正不敢说话了。

坊正连声称是。

“我冲卧房救夫人的时候，”我继续说，“闻到屋内都是这味，且略察看屋中情形，唯独夫人和床榻烧得最凶狠，我想，这就是火的起。”

这样想着，我不由握了怀里的短刀。

“阁下何意？”将领问我。

“不可能，”将领摇，“这火油只在军中使用，寻常人是拿不到的。”

“大人饶命！”她哭喊，“家也不知为何会起火……家平素一直是在夫人卧房外的小间睡的，睡着睡着就闻到烟气，醒来时卧房已经全被火吞没了……睡前家也来巡视过，一切如常，只循例在夫人卧房里留有一盏灯，怕夫人醒转后慌。”

我背上渐渐爬起凉意。这些人的毒辣、果断，都是我从未见过的。和我手后不过两刻，就杀李宅灭，人命在他们里，似乎无足轻重。

李家夫人一定是见过他们如何夜间掳人，原本他们不想下杀手，就只把夫人打，再打算，没想到遇上我，猜我很可能会去找李家夫人，索将夫人杀掉了事。

以他们的份，拿到火油并不难，要避人耳目潜宅中放火，更是轻而易举。

“大人明察，我等也不知啊，”几个佣人吓得缩成一团，“今日夜后，照例是夫人的丫鬟在卧房侍候，到寅时，就听到有人大喊起火了，我等都在偏房，待要救夫人来，火势已太大，本冲不去……”

“只有这一个。”我把李家夫人的尸首给他看。

“是她！”有一名佣人从后面拖一位瘦小的女。女浑，猝然跪倒在地。

将领闻言，伸指从夫人的尸首上拈了下，凑到鼻前细嗅，随即面一变。“是火油。”

将领仔细看看她，大概看她没有说谎，兀自。

这风不用，等火灭了，它也就停了。”

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那这次，我遇上大事了。

将领飞速打量一下。“是女？”

坊正闻言，搭瞧了瞧，骇得后退一步。“这不是李夫人？”他惊惧。

我又看看将领。“方才我不知这味发于何，大人说是火油，我便明白了，是有人在夫人上浇了火油，然后引燃，为的就是烧死夫人。”

“不。”我忽然说，“这火绝不是自己起的！”

来龙去脉，我大概都想到了。那伙黑衣人此前被我所阻，怕我后还有更一层的人，担心这阵他们所的事情败，便要赶在我之前把余下的尾清理净。

坊正称是。

“造孽啊……”坊正叹，“这家刚遭变故，李员外还生死未卜，如今连夫人也……”

死无对证，夫人死了，他们的事，就不会有人知了。

我。

我二人份特殊，细问起来又要多生事端，不想搞得那么麻烦。

“那便该是了，”他说，“许是灯翻后，起了火，这时节天燥，火起得又快又急，夫人又未醒，自无法逃来，也无从呼救……”

清晨，我和九枝照旧下楼用早。忙了一夜，我们两个都有些困顿，九枝连吃饭都没什么神。客栈内倒是一团喜气，一大早店家就带人把客栈上下清扫了一遍又一遍。

“来人！”他喊，“把这家上下全抓起来，投县衙大牢，莫叫一人走脱！夫人尸首也小心抬回去，叫仵作查验，其余待我禀报知县，一一细查！”

将领神情严峻。“这家便是前些日，遇上妖怪那家？”

她抬起。“想、想来是灯自己翻了，诱发火情……家自幼便在这家长大，夫人员外都对我极好，我万万不会去害夫人啊！”

“有何为证？”

将领也锁眉。少顷，他站起。

“大人可以闻闻夫人上，”我说，“你是从军之人，也许知是为什么。”

坊正开始打哆嗦了。“那……那就还是这家的人的？”

“丫鬟是哪个？”将领再问。

“竟然如此……”将领沉片刻，竖目看向旁边的李家佣人，“你们几个！可知火是因何而起？”

“是有人故意在夫人上了火。”我说。

他又低小声叮嘱坊正：“今日之事，切莫外传，待火停了，赶叫人清扫一下，过几个时辰大皇便要驾临，若叫上知了，我要你好看。”

趁众人不备，我已和九枝悄然离开李家，赶回客栈方向。

将领一脸讶异，一时说不话。“可有烧死人？”他又问。

地上只余夫人尸首，哪还有我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