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小爷”，自然就是九枝。

他顿了顿，又：“沈落的孩。”

月离沉默半晌。“还有一人，来不了。”

“妖怪么……”苍黄皱眉端详了一下九枝，但没说什么，重又变作苍鹰和黄犬，分去了。

“不会，”月离说得笃定，“我想，虽然你说你没能伤他分毫，但他一定伤了元气，不然不会离了不破山这么多时日，才只走了这么路。他大概是要在慈言山恢复力气，短时间内跑不了。”

是多懒啊？

“他怎么——”我一时语无次。

“事后想来，二人最初生情，该是七年前，沈落还在山上那时，”月离，“只是藏得太，一直无人知晓。沈落下山后不久，芳岁便发现自己有，悄悄瞒下来，待山祖得知，已经晚了。”

提到芳岁，他神情有些复杂。“她怀了后，原本瞒着山上众人，暗中施了借腹遗的法术，但后来还是被山祖看破，除去了她统领之职，又罚她站在山后瀑布下，日夜冲刷，一年为期。”

月离。“这是有违人义的事，只在山上古书中有记载，这些书平日里只有堂主可翻阅，寻常玄师不许轻动，也并没人真的过，但她还是偷偷学会了。”

苍黄撇撇嘴，没说话。

“可是，既有，生下来便是了，为什么要罚她？”我又不懂了。

“领罚？了什么？”

这倒是中了元卿的猜测。

“那你问问这姑娘，何曾见过你这么邪门的法术？”月离呛他。

“年纪这么小？”苍黄惊异，“怎么从沈落手中活下来的？”

“她和沈落……”我不敢想了。

苍黄看看月离。“你没和她说？”

啊，所以我这么厉害的吗？

“找到了，”苍黄正，“在抚以北的慈言山，离这里不远，不三日即可抵达。”

“什么？”我没听懂。

月离又默然一阵，忽然问我：“你知’借腹遗’么？”

“没跑很远吗……”月离想了想，“其他人呢？”

我带九枝追上他。“这样来得及么？”我问。

“你才是旁门左。”苍黄不满地咕哝。

……那你就不说了？？

。只见那只鹰振翅落下来，正落在黄狗，随即，一鹰一犬幻化在一，变成了一个人。

“他修的是旁门左，”月离解释，“可以同时变作一只苍鹰和一条黄犬，还能分行动，鹰在天上，犬在地上，只要他愿意找，没什么可以逃过他的。”

“若是普通，自然不会，”月离说，“但她怀的，是不该怀的孩。”

“芳岁，”月离说，“她名唤芳岁，是卯支的统领。”

“我是说，沈落不会跑吗？”

“借腹遗，”月离说，“是一禁术，可以将自己腹中的孩，移到另一位女上，由这位女把孩生来。”

“走吧，二位。”月离冲我和九枝招招手，径自走上林的路。

“你呢，”月离说，“沈落的踪迹，可找到了？”

……啊？

一年？你们真够狠的啊……

是一个形枯瘦的男，手脚颀长，像是一辈都没吃饱过饭。他没料到会遇见我，拘谨地了，算是打声招呼。

“哦对了，她便是我和你提过的，那位遇见沈落的玄师，”月离随手一指我，“白有灵。”

“原来你们早有计划？”我问。

“姑娘见笑了，”月离说，“这便是恩义堂午支的统领，苍黄。”

既然是生孩，那这人肯定就是女的了，“她……是和你一样的份？”

“来得及，”月离，“两日到抚，了抚，旁边便是慈言山。”

“她还在云鸣山，正领罚。”

“但你方才说，你们有十二支玄师，那就该有十二位统领，”我想想，又说，“为何苍黄说的，却像是只有十一个人？”

“太麻烦了，”月离耸耸肩，“一两句又说不清。”

我听得一惊。“还可以这样？”

“为何？”

难云鸣山不让生孩？这得是一群什么人？

“垂青在追他，”苍黄说，“还有五人分路接近，预备合围，加上你我，十一人里已到了八人，剩下三人都得到了消息，已经启程，应该来得及。”

“人齐了，那我们也动吧。”月离把酒喝光，站起来，“苍黄你先走，我带着这位姑娘还有……这位小爷，一起前往，有变故随时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