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没想到，等来的是死尸。

一声脆响。铁叉停在半途。九枝从若君侧前跨一步，死死攥住叉柄。村长了两下不动，看到九枝冷的神情，吓得松了手。

村长周剧震。他瞪着若君许久，忽然举起手上的铁叉，对准若君便刺下去——

果然，她等到第二日，就有了动静。

村里只有一名男劝村长带村人认罪，不要牺牲全村命。

也是从这个人中，她得知了她想知的一切。

待村长得知，犯者已众，还都是他看着长大的青壮，他也不忍责罚，最终，便等于默许了这件事。

而村长的反应，我也不觉奇怪。

可过了阵，都没见到有人来寻她，村的男丁，渐渐便生了邪心。

碧遥当初确实没死。车自山崖跌落时，她被甩至了车外，挂在山里伸的一棵树上，后树枝断裂，她又落一片林里，恰好秋天，落叶很厚，由是保住了一命。

她本是想，一边召集妖怪，一边静待这五天里，村自己生，让她找到手之。她不信面对生死大事，这些人还能保持同气一心。

“别忙动手啊，村长，”我说，“我还有话要问你的。”

那日夜，三个村人鬼鬼祟祟，抬着一尸首从村走，绕到山后，又将这尸首扔了一山沟里。

他左右看看，几个村里的男都忙不迭摇。

便是我后来见到的，那栋四面封死的荒屋。

“你放！”若君怒吼，“五日前你都已承认了！那是关碧遥的地方！”

她已经忘了她的姓名，忘了爹爹和娘亲，也忘了家在宁安，若君，是她唯一记得的人。

独自一人的时候，碧遥就缩在角落，反复默念若君的名字。

他们馋碧遥漂亮，人又近乎傻了，竟趁夜接连闯了碧遥住的那栋屋……

若君怒视着他，须臾，神又一冷。

“谁可证明？”村长显然是铁了心要掩盖，“你说是便是？碧遥又是谁？有人认识吗？”

若君在梦中见到的，便是这时的碧遥。

他们可能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但若君赶过去时，发现此人虽然受了重伤，命悬一线，却还有一气在。

等到若君一路追寻而来，村长才知碧遥的世，而事已至此，他更不可能认，于是仍想着蒙混过去。

，碧遥的事，就不再有人会知了，对么？！”

我在一旁始终没手，只听着如慧闭起又在念经。茧里这人我倒认识，此前在若君的记忆里，已经见过了。

从此，碧遥平日便被锁在那屋内，百般承受折磨。村人尽皆知晓，但不论男女，都佯装看不见。给她的吃穿也愈来愈敷衍，只教她活着有气就好。

她说着，上白发舞动起来，原本散布在村外的妖怪有了动静，齐齐移向两边，空一条路，接着，一发丝自远而近，拖过来一茧一样的东西。

村长原打算让碧遥歇息一阵，等她能走远路了，就带她到最近的官驿，请官府帮她找家。

村长一句话也说不来，只怔怔地盯着那张人脸。

若君独自离家后不多久，碧遥染上了怪疫，一病不起，不等村长寻到法，就不幸亡了。

若君把这东西甩在我们和村长中间。我才看清，这茧是几缕白发缠绕裹成的，有一人那么长。

“有没有人认识，你问他吧。”

这些是若君猜测的，因为碧遥虽未死，却丧失了神志，全不记得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在山上浪了几日，才被村人撞见。

村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迟疑片刻，恶狠狠地说：“我已经答过你了！那里只住过一个病死的村人！”

“问、问什么？”村长勉敛了下心神。

“村里那栋封死的房屋，里面住过谁？”我问。

“村长，这人你总该认得吧？”若君对村长说。

为了掩盖，村长甚至没想过给她下葬，一把火烧掉了她的尸。他还想把关碧遥的屋也烧了，但顾忌这是祖上所盖，就先封上了事，命村人谁都不要再提。

随后，就是第二天，若君在山沟里把他救来。

却是她最后一次见到碧遥。

无法，若君便留下屠尽全村的话，躲山里冷旁观。

若君第一次来到这村时，只知碧遥当曾在此居住，并不确知碧遥的遭遇，任她怎么拿妖怪威吓问，村人都称只是收留过碧遥，但后来人跑了，他们也没找到。

我听到有村人倒了一气。

碧遥衣着华贵，村人也知她当是附近哪家的大闺秀，不敢轻慢，好生伺候她住在村里一栋无人居住的空屋中。

同时，若君收起了一分发丝，茧的一端层层剥开，一张人脸。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