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亲所见，我绝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人能用发来驾驭妖怪。

待到两女十七岁那年，却了岔。

若君心若死灰，悲痛至极，几日不眠不休，居闺中，夜夜为碧遥啼哭守灵。

“你们一个佛家弟，一个是妖，一个负法术，”女轻声，“该不需我多言，自己当可看见。”

碧遥同家人游，行至宁安以南的群山，遇上山贼拦路劫财，所幸平州府下一支骑军刚巧路过，才赶在车将被山贼追上时，救下了他们。

“那，五日前，西边小山神撞见的人，就是你？”我猜了个大概，她现在的模样似人似鬼的，白发敷面，声音又哑，那槐石君估计想错了，把她当成了男。

这人发重的息，用手拢开额前的长发，下面竟是一张年轻女的面庞，只是形销骨立，状若骷髅，单这样站立，几乎都要站不住。

九枝二话不说就随我同样上前。如慧略一迟疑，也足跟上。

“我就是来找她的。”女说。

“那就给你知。”她说着，发仿似活过了来，迎空飞舞，如两扇门向我敞开。“你们谁若不怕，便上前两步。”她又。

“见过。”

我也确实看见了。

“她死了，是么？”我又问。

她完全不理会我们三人，颤抖着拿另一只手去我的法。法扎她左肩，穿透而过，女痛到几次嘶声，都没来。

自此两个女童便一起玩耍着长大，又一念了私塾，情意渐密，难以割舍，说好今后长大了，若有中意的儿郎，就嫁人，买两栋隔墙的房，日日相见。

“别动了，”我忍不住说，“你法力被封印，不来的，越越痛。”

“你说那只猴？”女，“那该是了。”

“不错，”女答，“我只恨自己术法不济，妖怪还不够多，不能把他们碎尸万段！”

这一句问话像一炸雷，顷刻间把这一日我遇过的，全连结起来。

“你莫！”女咆哮一声，“你们是何人？为何阻我？”

走到离女只有半步远的地方，两侧的白发忽然聚拢，把我三人包裹在其中。

“如果我告诉你，那屋里曾经关过一位姑娘呢？”女。

一滴清泪沿着女角下，但转瞬间她又恢复了之前的狠厉。“这你不用多问，你只需知，这村恶贯满盈，他们该死，你们就不要再拦着我了。”

“所以，这村的人，究竟了何事？”我问。

“我正想问，”我说，“这些妖怪，都是你召来的？”

女冷笑起来。“你在村里，可见过一栋被封起来的房屋？”

“义？义？”女放声大笑，“好一个义！你可知他们过什么？”

“你……”我不知该怎么说。

“与你无关！”女狠狠地斜睨着我，“你们是这天杀的村人雇来的？替这些人事，不怕遭报应吗？”

我想了想，往前走过去。

如若没有，二人便并肩远行，骑两匹，游遍四海去。

可碧遥乘坐的大车，受了惊，跑上一山崖，从崖上跌了下去。

两个孩同年同日而生，生时，坊外一棵茉莉恰好盛放，一枝桠分了两朵，各自伸这两院内，两家人由是分外喜，只一对女娃同时里投胎，分二家，是天定的吉祥，还烧香敬神，拜了那茉莉，给两个孩定下了妹之谊。

“我们只是路过，”我赶说，“见到妖怪袭村，本着义手相助。”

“娘……”九枝张地看我一。

官府差人去崖下寻了三日，只见到摔碎的车和摔死的，未寻到人，只好当碧遥已经殒命。

女与我对视良久，叹了气。

她也碧遥已死，可此后隔了几天，自一夜开始，接连三夜，她每番睡，都会在梦中见到碧遥。

被封死的旧屋、村长的万般掩盖、破漏百的谎言……我似乎明白了，这里发生过什么，心一，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死死撅住。

“我想知，”我持说，“我必须清楚事情原委，才能决定如何。”

再房时，一青丝，竟哭成了白雪。

宁安地带，一座坊内有两人家，世代比邻而居，一姓沈，一姓雷。沈家有女唤若君，雷家有女唤碧遥。

事发之际，若君正随爹爹至外城访友，等得到消息，匆忙返家，沈家已为亡故的女儿办了丧事。

我摸摸他的手，示意他少安毋躁。虽然回见一个人的发可以这般变化，心里有些的，但我觉到，女对我们没有恶意，发丝间，还有些。

“你先说你是谁。”我说。

真的是个人，只不过看上去如同鬼一般，满细长的银丝，一分伸向那几百只妖怪，一分散垂于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