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向厨房走一边又说:“幸好啊,你们来得早,天还不晚,若是天黑了,可是有妖怪要来的……”
原来如此。
方才大娘了盏油灯,勉
让屋里有些亮,如今一下满屋灿若白昼,照得人张不开
。
“哦,他……生下来就这样,”我说,“都习惯了,不妨事,你说话他也都懂的。”
对下手的妖怪?我看看九枝。“可能,是黄大仙。”九枝用手指比划了几个字。
她越说越悲愤。“原本我养了几只,好容易长大些,已经被那妖怪
死一半了!”
我看看颜儿,又问:“可她爹娘呢?”
我起一
符,
念两声诀,手上腾地冒起火光,化作一只金雀,直向上飞起来。
提及伤心事,她抹了抹泪。我心里也一阵酸楚。
……看来不两手是不行了。
“我这只有些茶淡饭,”她说,“也没预备,你们两个娃娃只能委屈些了。”
妖怪?
要说话,大娘回来了。
“哎呀,这可怎么行……”大娘迟疑,“老婆
也没什么钱,白受姑娘的好
……”
“有人去宣那边的
观寻
人了,还不知几时回来,只盼那妖怪闹够了,别祸害人便是。”大娘说,“可怜我家颜儿,这孩
不好,又没了爹娘,我养
一是想为她补补
,二是想着来年卖几只,换些钱送她去念念书,可不能总跟着我大字不识啊……”
颜儿扔下陀螺,盈盈笑着去抓那金雀,但金雀转瞬间又飞得更,到屋
,我两指一捻,它通
散开,像烟
一样飘落,直至消失无踪。
“那……村里人都没见过那妖怪的模样?”我问她。
“我爹来哄我娘开心的。”我小声对他说,“实际没什么用。”
九枝眨眨,笑而不语。
“你瞧我,和你们说这些什么,”大娘很快缓过来,“你们再歇一会儿,我去烧火
饭。”
“我帮您吧。”我跃跃试。虽然我手艺不佳,
儿简单的还是可以。
“啊呀,他不会说话呀?”大娘才意识到九枝一直没过声。
“大娘,你说的是什么妖怪?”我问她。
“大娘不必费心,”我赶拿过我的包袱,“我们有吃的,不用
我们的。”
大娘摇摇。“我可不知是什么妖怪,我也没见过,但这妖怪近日夜夜都来村里闹,几
人家都遭了殃。”
“那就任这妖怪闹吗?”我接着问。
“我爹传我的,”我说,“他曾是有名的捉妖师傅。大娘放心,区区一只妖怪,我对付得了。”
大娘连声向九枝谢。“她这陀螺,还是她爹给她留下的,坏了有些时日了,我
神不济,想央求村里会木工的帮
一个,那木工又正在外地
活,这下真的……也不知
怎么谢你们才是。”
我和九枝对视一。这回来对了。
“不用不用,”我赶拦住她,“大娘告诉我
窝在哪,我先去看看。”
嗯?
“唉,早不在了……”大娘,“他爹
去打仗,战死在外
,他娘听说后,跟着投了河……这家里,就剩我和颜儿两个,如今也有一年多了。还好村里人可怜我们,给了不少帮衬,只是我年纪大了,还不知能带这孩
长到几岁……”
“不妨事的,”我忙说,“也不费什么工夫。”
“黄大仙?”
“不用不用,”大娘我坐下,“老婆
我
这些事还无妨。”
大娘看傻了。九枝也觉得新鲜,向我投来探询的视线。
“哥哥修的。”颜儿指了指九枝。
“嗯?对对,就是没见过,才邪门呐……”大娘好像有些害怕,“为了抓那妖怪,村里还蹲伏过它,可夜里不知怎的,几个人都说突然里看不见东西,
得厉害,等回过神来,妖怪已经得手,走掉了。”
“啊?”大娘愣了,俄而笑了声,“姑娘可别说笑,你一个女娃娃,怎么会是抓妖怪的?这活儿不都是男人
?”
“那就好,那就好,”大娘没看见我的动作,正待去厨房,忽又看见颜儿手中的玩,“颜儿,你那陀螺何时好的?”
九枝看我一,指指肚
,意思他想吃。我狠狠踩了他一脚。吃什么吃!
“就是黄鼠狼。”
“这……这……”大娘一时间张结
,“姑娘真只是镇上来的?”
大娘好半天才缓过神。“真是看不来……”她
张得直搓手,“能遇到你们两位大仙,老婆
这下积了德了。刚才是老婆
不对,说了些混账话,我
上去叫村里人过来,
些好酒好菜来招待你们——”
二
“大娘您别怕,”我说,“我就是抓妖怪的,他……我哥也是。”
“可怜娃娃……”大娘立时又关心起九枝来,把自己的事都忘了。
“更像黄大仙了。”九枝在我手上写。
我早知这山下是世,人命如草芥,可亲耳听得,还是有些
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