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次下山,就从这桩异事开始吧。”
“有灵啊,”我娘又转向我说,“九枝这百多年,都在这俱无山上,未尝人世,你也大了,不能一辈都锁在山里。原本就算没有九枝,我和你爹也打算让你下山的,如今多了个照应,我们更少了些顾虑。这一去,你们就当作是四方游历,何
这信言辞恳切、万分急迫,写着他家近日遭异事侵扰,百寻应对之法,皆无作用,已近绝望,想请我爹面。
“你们爹爹给了有灵玄法正天策,娘也有东西
与你,”娘说着,又拿
另一本书,放在九枝手中,“这本,名为’万鬼通辨书’,尘世间凡是娘见过的妖鬼,书中皆有所记,相貌、
情,全在里面,是娘亲手绘的。”
“有灵啊,你把九枝也叫来吧。”
我娘也写了书?我探过去,想拿过来看一
,我娘并不理我。
“如若这家人,真的像信上说的,遭了这么大的劫难,现在人怕不是已经都没了……”我背后一阵发冷,我爹这心也太大了,别人如此迫切,他还把这信存了这么久?
“事情详略,信里全已写明,”我爹说,“许家已故的长辈,同爹有过一段来往。他家在潞城,离俱无山并不太远。本来该是我亲自去的,但……爹现在不可下山,你便代我,去走一趟吧。”
我爹看上去有些累了,他推了我娘一把,示意她来说。我娘便柔声将方才爹和我说过的事情,原原本本又向九枝说了一遍。
“爹,这是一个月前的信了。”我说。
他先将纸递给了我,我将其展开。这果然是一封信,写信的人不知是谁,看语气和落笔,像是个大人家,姓许,父辈似乎同我爹是老友。
见我爹娘神情严肃,他也带了些张,不知他俩要
什么。
末了,我娘起,走到九枝近前,拉起他的手。
“有灵寻常人,目力多有疏漏,”她继续对九枝说,“九枝你
负天地经年之灵气,天然可辨万
,这书给你,再合适不过。路上有识不
的妖鬼,或者找不到应对方法,书中也许可有参考之
。日后,有灵若有误行之事,娘也希望,你可以时刻提
她。你们二人能互为补遗,
密帮扶,我
娘的,也便安心了。”
他虽是大妖,不眠不也不会对
有什么损害,但还是渐渐学了我和爹娘的作息,贪睡起来,也与常人无异。
去像是一封信。
“回来什么?”爹不客气地反问我,“吃了这么多年家里的饭,还没吃够?你
完潞城许家的事,便四
走走,想去哪里去哪里吧,女儿家也该志在四方,不
成个独当一面的玄师,就永远也别回来了!你——”
我娘一回,他不由自主缩了一下,没往下说。
我还在犹豫,我娘又说话了。
九枝怀抱着书,若有所思。
我越听越觉不对。
“所以?”我爹问。
被我从好梦里唤醒,九枝睡惺忪地随我
了爹娘卧房。
“那便好,”我娘笑得温和,“我和你们爹爹,在山上住了许久,已习惯了这些年的日,你们只
去,不必担心我们。”
九枝拼命。
明日?
“是有些急,”我爹轻描淡写地说,“所以,你明日便要动
。”
“爹娘是说,我和九枝这一去,便不再回来了?”我问。
我又仔仔细细读了一遍信,觉得有些奇怪。
我这十八年间,最远的路不过到山下的镇,这忽然间,就要我去这么远,何况我只答应了
玄师,其他一应不通,这意思,是要我在路上慢慢学吗?
“说了这么多,还没问过你如何想,”我娘笑着说,“九枝,你可愿同有灵下山,人间走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