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伯答：“大公说，他其实更觉得心中难过。”

“小昭儿，总有一日你会发现，山会塌，海会枯，天会倾，地会裂。到了那个时候，你唯一能靠的，只有自己。”

成伯答，“是，就是那夜，常大侠带着一位老是轻轻咳嗽的姑娘来不思斋拜访大公。当时，老还不知她就是鼎鼎大名的蔡平殊女侠。”

成伯轻轻走近：“公，你已经撑了两日，该去歇息了。”

成伯低声：“大公说，二公害死了很多无辜之人，死的并不冤。公，您先去歇息吧，回还要接着找昭昭姑娘呢……”

慕清晏怔了下，随即自嘲一笑：“她恨的我要死，找回来什么。”

她又饿又疲，寒意侵骨，温的橘灯火却远的似乎永远不到。

蔡昭倏然睁开双。

成伯脸上神情复杂，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老当时也问过。老看大公一直坐在窗前，望着那姑娘离去的方向，就问‘大公您是不是对那位姑娘有意呀’。”

慕清晏怔在了当地，如遭雷击。

——这是他少年起就隐约怀有的疑惑，想想也是有趣，情截然相反的双生，很有可能喜同一个女。

“大公说不是的。他只是难过，在那姑娘最艰难之时，他没能够帮她一把。”

还有静远师太倔守卫落英谷的样……

他起时随，“成伯，之前你不是惦记着给慕正扬收尸么，如今他的尸骨找到了，你找副棺材给他罢。”

“大公说，只有自己有一气，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那姑娘独个儿被上绝路，竟然施展天解大法，最后全经脉尽断，成了废人。”

罗家的玄铁护心镜名不虚传，比朝殿前的玄铁锣更为柔韧，当年瑶光长老的毒蟒钻心掌只在上留了个凹痕，并未伤及里的血，武元英是被瑶光长老的内力震的。

“难只要她一生喜，有没有我都无妨么？”

一幕幕闪过脑海，她仿佛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中。

他懒散的靠坐在枯骨对面，轻轻提动手中的碎甲，两半护心镜发哐当撞击之声。

她冷静的将蜷缩成一团，没泥泞中更些，同时气沉丹田，有条不紊的宁神调息，等待追兵无果离去。

慕清晏好奇：“父亲怎么说的？”

成伯望着枯骨，轻叹，“虽然大公早就说过二公已然去了，可老想着，只要没见到尸首，兴许有个万一呢。没想到他真死了，十几年前就死了。唉，二公这一生，也是苦的很。”

慕清晏仿若未闻，继续轻晃着护心镜：“你说，这人该有多恨慕正扬，下刀这样狠，不留半分余地。”——曾经相约白首的侣，一朝反目，竟能这样狠心。

慕清晏立刻清醒，当即披衣门，只见两大的金禽落在院中，委委屈屈呜呜咽咽的挨蹭着成伯。

“大公说那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本该一辈痛快淋漓，喜喜。唉，可惜了……”成伯絮絮叨叨的叹息离去。

回到不思斋，他沐浴更衣后躺在窗下的躺椅中神，反反复复味父亲当时的心意——“…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就该一生喜…一生喜。”

然而，这样的护心镜却被一刀从上至下斜劈成两半，连同镜后的血骨骼一劈斩断开，这般狠辣决绝大开大合的招式，下刀之人必定情刚烈，悍勇无畏，且挥刀之时满心都是愤怒决绝，是以全力以赴。

半昏半沉间，天再次黯淡，连十三忽然风风火火冲了来，气：“公快来，大金二金回来了！”

外面天已大亮，慕清晏却还在窟中。

“公快来看！”连十三不顾大金的愤怒反抗，行将它的脑袋掰过来，它脖上金项圈——这是让人骑在鹏背上时

“老又问，‘你是在难过你们之前无缘相逢，彼此错过了么’？”

慕清晏驻足，“是蔡平殊告诉父亲慕正扬已经死了么？”

“……成伯。”慕清晏迟疑的回，“父亲，是不是慕蔡平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