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心满心悲苦，痛不生，哭：“义父，义父……你为什么走的这么早？你把我们撇下了，叫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啊？”

“其实他年轻时，碍于人情与拉拢人脉所需，也断断续续收过几个弟，然而他从没放在心上，也没多少人知。等羽翼渐成了，他才挑细选了赵陈韩路四名弟，从此细心栽培，呵护有加。”

慕清晏：“聂恒城雄才大略什么的，也不用说了。倒叫我发觉一事……李夫人，你知么，聂恒城这人，一辈只中意自己挑选的人。”

李如心浑抖动起来，嘴里大叫着‘你胡说你胡说’，中已是一片惶恐。

“只因为你父亲当年曾有愿望，希望两家后人能成鸳盟之好。可惜，聂恒城在心的姑娘过世后无婚之意，自然只好让你将就聂喆了。至于你婚后过的好不好，他并不那么在意。”

“你很清楚这些俱是真话。”慕清晏一字一句，“但凡对比聂恒城对待你们三个与四大弟的态度，就什么都明白了。聂恒城看着虽然疼你，对你无有不应，但他从未规劝过你如何为人世，更未教过你武学医毒星象阵法心术等等中任何一样。反而任由你目中无人，傲自持，无一技之长，未来堪忧！”

“你说，你说！”李如心定定的盯着上方的人影，中神气既贪婪又向往，要知她已经十几年没好好听人说起过聂恒城了。

“聂喆，于惠因，还有你，都不是聂恒城自己挑来的，而是他‘不得不’接受的责任。”慕清晏语气冷淡而又残忍，“聂喆是他亡故兄嫂的儿，于惠因是替他而死的心腹之，你则是他义兄的孤女——聂恒城‘非得’照看你们，但，这并非他所愿。”

“仔细想想，我自幼立志反正，拼尽一的武艺，智谋，心力，全力以赴所对抗的，从来不是聂喆，而是聂恒城——他仅剩的弟，他留下的威名，还有对他念念不忘的众。”

慕清晏缓缓凑近李如心，清清楚楚说：“无论如何，聂恒城已经死了，死在十几年前的涂山之巅，死在蔡平殊的艳刀下。他死的净净，败的也明明白白，你们死守着他的鬼影孤魂，亦不过是一场空。”

他从灯影中走，年轻白皙的面庞上竟是沧桑，“我虽恨聂氏骨，但并未让严长老将聂恒城从历代教主名册中去除。聂恒城，依旧是我教无可争辩的第十一代教主。”

“你真以为聂恒城不知聂喆痄腮之后的隐患么？他那么明的人怎会被两名大夫蒙混过去。”慕清晏娓娓来，“且不说聂喆的人品修为都是下下之选，嫁了聂喆，你甚至不成母亲。放着教中那么多青年才俊不要，更别说韩一粟路成南这样才貌双全的现成佳婿人选，他偏偏让你嫁给了聂喆——”

李如心剧烈颤抖，痛哭涕，反复嘶叫着那么几句：“我不相信，义父疼我怜惜我，舍不得我吃一苦！他说过要护我一辈的，他说过！”

慕清晏自顾说下去，“聂恒城选的这四名弟，赵天霸是血暴烈的他自己，陈曙是狠狡诈的他自己，韩一粟是骁勇骄悍的自己，还有路成南，是才能卓越仁忠厚的他自己。”——甚至可以说，路成南是聂恒城想象中的自己，所以他最重疼路成南。

李如心呆呆的，“你什么意思？”

本来若是路成南不死，领担起责来，尚有恢复生气之日，然而……

待他一死，犹如塔轰然倒塌，暴在天光中的人们不知所措，犹如行至天地尽。

“你到底要说什么？！”李如心奋力大喊，她听不对劲了。

聂恒城是一座雄浑的参天塔，落下长长影，将边所有的人都笼罩其中。他活着的时候，所有人都照他的吩咐行事。大家臣服他，信任他，受他的威慑。

“你休想挑拨我与义父的情分！”李如心喊到声音嘶哑。

，其实聂恒城更佩得上这教主之位。”慕清晏的声音在夜中响起，清越中带着一抹沙哑。

女哭喊之凄惨绝望，严栩几乎无法下笔。

“聂思恩的世，你骗的了所有人，甚至你自己，但你骗的了地下的聂恒城么？冥府之中的聂恒城，看着两个他并不待见之人所生之，是着他的姓氏，冒着他的血

“堪破了这一，其实我倒放下一层心事。毕竟，拿聂喆这等人当对手，还拼了个你死我活，委实有些丢人。”慕清晏轻轻苦笑，“于是我便去揣聂恒城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