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昭沉下脸：“雪鳞龙兽的涎逢寒不凝，遇即化。段长老觉得是我将涎泼火堆快，还是你们师父扑过来快？是你们师徒制住我快，还是我自断心脉快？”

蔡昭：“很简单，你们杀了周叔父就行了。”

“你们师徒已被教革除了。”蔡昭看着神情自如，实则心中对教的刑法恶心不已，暗骂慕清晏那混没事吓人。

“七十年前，驷骐门有个胆大的混教偷功，被凌迟而死，好像被片了一千多刀吧，全片完了，据说人还能气呢。”

段九修咧嘴一笑：“小姑娘聪明的。不错，冯三（掌柜）是我们的线，他从山民手中得到一片鳞片，我拿去给金保辉看了，确认是雪鳞龙兽的鳞片不假！”

蔡昭：“就是客栈里死掉的那个掌柜啊，他不是你们留在山下的线么？”

段九修被气的半死，咬牙：“你别虚张声势，真急了老……哼哼，我未必非要这涎，你却非死不可！”

见蔡昭又要去倒玉瓶，胡天围只好服，“好好好，我们不说就是了，不说就是了！”

“小姑娘容月貌，舍得就这么死了？”胡天围行调笑。

胡天围也只好跟了去，便走便，“你究竟要怎样才将涎给我们！”

“够了，别说了！”胡天围惊骇的脸颊上的不住抖动。

段九修一动不动，森森冷笑：“果然是蔡平殊那贱人养来的小贱人，一般的毒辣！”

蔡昭这才堵回瓶。

女孩笑起来，“还是拿我手中这瓶涎容易些吧。”

“……若是被人知你们不但想偷功，偷的居然还是聂恒城的神功，我倒很好奇你们师徒最后会有什么下场。”

蔡昭淡淡，“我叔祖父蔡长风当年与天璇长老同归于尽，毫无所惧，我姑姑蔡平殊为杀聂恒城，不惜施展天解大法自残，以命抵命——贤师徒以为我舍不舍得自己这条命。”

她微微仰，仿佛看向屋外山，“人们最后一次真真切切看见雪鳞龙兽已是一百六十年前了，后来虽屡有传闻说听到雪鳞龙兽的叫声，但究竟只是传闻。对了，那个线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他怎么知雪鳞龙兽现了？”

“别别别，打住打住！”胡天围连连吼叫，“有话好说，你发什么疯啊！”

蔡昭摇，“就算我非死不可，贤师徒也一定死的比我惨——教大戒，决不许教外之人修习教□□夫，违者受刑而死。都有些什么刑呢……”

“什么线！”胡天围沉不住气。

换成别人，他们师徒未必肯信对方会置生死于度外；但换成姓蔡的疯，他们不自觉就信了九成。

她回忆慕清晏半夜给她讲的吓人故事，“百年前，有人偷习教功夫，被捉回去后了天灯。据说用的还是小火，足足烤了两天才死，死的时候人缩小了一半，都烤成人了。”

胡天围笑容消失，转去看自家师父，发现他同样沉默。

胡天围愣了，“你，你说什么？！”

蔡昭冷着脸：“我不想再听见对我姑姑任何不敬之言。”

女孩刚才杀伤周致钦那一下虽是有意算计无意，然而手之准，发力之狠，均是上上之选。师徒俩心中清楚，哪怕二对一，他们也无法三两下就制住女孩。

段九修脸难看至极，一脚踢开犹自哀求的周致钦，“杀了你，甚至不会有人知我

蔡昭立刻沉下脸：“我忽然不想活了，我要与你们同归于尽。”说着便去瓶玉，作势倒掉涎。

女孩生的像桃般清艳，一张嘴却要割人颅，便是随意杀人的胡天围也一时悚然。

段九修咬牙，无奈之下还是妥协了，退后数步直至贴墙，刚好就在周致钦旁。

胡天围急一汗：“家师胡言……啊不，家师只是一时顺，并非有意轻慢令姑母啊！再说了，你姑姑当年几乎将我们一脉赶尽杀绝，我们不骂她才奇怪吧！”

蔡昭补充，“为了防止你们作假，我要你们割下周叔父的颅。等我见到他首异，我自会留下玉瓶离去。”

周致钦连忙抱住段九修的连声哀求，“别，别杀我，求求你……”

“五十多年前，一个不要命的江洋大盗又犯了戒，被教刑堂用烧红的铁钎贯他魄门，惨叫了三天三夜才死……”

蔡昭轻笑声，“我还当是什么呢，只是鳞片啊，说不定那异兽早就死了呢。或者，人家拍拍翅膀早飞走了呢。”

“我死不死不要，要的是贵师徒没了这雪麟龙兽的涎，未来恐怕会很难堪。”蔡昭笑颜如，“当然，你们若能找到雪鳞龙兽，一样可以取得涎。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