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蔡昭恍然，“我说常大侠怎么肯相信你呢。”

“嗯，常大侠一直念着父亲的情义。父亲曾说过，若我将来有了急难之事，可以去找常大侠帮忙。虽然常大侠临终前一径的说，常家灭门不关我的事。可我知，是我将祸患引到常家的——等我返回教中，定将下手之人剜目割剥。”

有那么一年，少年常昊生追随北宸六派的英豪攻幽冥篁，昏天暗地的半日厮杀后，他不辨方向的走一通，误撞上正在山中养鹤喂鹏的慕正明。

“不，家父康健，修为甚，情也不荏弱。只不过他钟情于闲云野鹤的日——争权夺利，谋算杀戮，他着实不喜。”

慕清晏语气平静，却字字透着森冷之意。

蔡昭啊了一声，小小声：“令尊也不好么？”

慕正明没有声张，默默的给常昊生指了条去的路，留了瓶伤药在地上后，静静离去。

的难堪大任。让他当教主，北宸六派能集笑掉后槽牙。

慕清晏：“因为家父并不想接掌教主之位。”

“不错。”

蔡昭知，寻常人赌咒‘剜目割剥’可能只是说说，但慕清晏一定会到。

“他怎么知孙儿一定能呢，万一孙儿还是文静孱弱呢？”蔡昭觉得这位教主也未免太想当然了。

她缩缩脖，片刻后叹：“你曾祖父和祖父，一个情弱，一个弱，你爹又淡泊名利，也就是说，聂恒城足足掌权了三代。唉，这么漫长岁月的大权在握，就是没有野心，也养野心来了。”

“四年前，过世了。”

蔡昭立刻缩回浴桶，片刻后又：“令尊是四年前过世的，所以他不是聂恒城杀的咯？我以为聂恒城舍不得将教主之位还给你爹，然后害死了他呢。”

其中两位忠心耿耿，虽可能有过恋栈，但等到养兄弟的儿长大后还是就班的移了权力；有一位略不情愿，不过在将女儿嫁给新任教主后，也麻利的退隐了，据说晚年过上了抱外孙的幸福生活。

但聂恒城不是。

可若将教主之位送给别人，慕教主简直浑难受，还对不住祖宗，于是这位教主十分有创造力的想了‘养制’。

教家大业大实力盛，远非北宸六派任何一派可比，是以教主必须铁血权，手腕略绵些的都弹压不住底下的豺狼虎豹，何况一幼儿乎？

聂恒城是慕清晏曾祖父的养，自幼明，十五岁就开始辅佐优柔寡断的养父。

慕清晏：“聂恒城的确舍不得归还教主之位，但却不曾害过家父。”

等到养父过世，他又继续辅佐弱多病的养兄弟——也就是慕清晏的祖父。

慕清晏的脸上现了一很奇特的神情：“慕家从未有过连续两代没息的孙——在聂恒城之前是这样的。”

蔡查眨眨，不是很懂。

蔡昭一惊：“聂恒城也是慕氏的养？”

慕清晏仰，脖颈修长优，“……有时我在想，若父亲不执着于淡泊宁静，而是将教主之位争夺过来，是不是许多人的人生就会改变呢。

于是，慕氏养聂恒城，第一次以代理教主的份执掌了权柄。

在聂恒城之前，慕家一共产生过三位权势滔天的养作为摄教法王。

他千挑万选一位资质众但情忠厚的孤童，悉心栽培，同时不停输恩情重于天云云，等自己过世后，让养以护教法王的份辅佐亲生儿，待能的孙儿长大成人，就能顺利接了。

“后来常大侠应该与我爹又见过几次。”慕清晏。

蔡昭听的有傻：“那你爹呢，他现在哪儿？”

谁知慕清晏的祖父母过早离世，走的时候慕清晏的父亲慕正明还不足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