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澹瞪圆了好看的睛，话音却带笑，“是吗？”

她很是不解，蹲下，把剑一收，却又在下一秒迅速刺过去。

鹿淞景肩被剑狠狠没，血淙淙，沾染红他纯白的衣服。但他毫无察觉一般，定定地看着她，眸中光影浮动，“你是谁？”

裴澹挑眉，负手而立，“悉听尊便。”

裴澹似笑非笑，“什么情？你把我砍心的情？”

再次见面已是百年后，随之游第二次杀夫证回来没多久被乐振算计追杀。她逃到苍山山脚下时撞到了裴澹，他十分仗义地给了乐振一剑。

几百年间他们也有几分青梅竹情谊, 随之游天分极, 总是压他一。即便裴澹有时不甘找她私下比试, 也屡屡被她打败。但他们之间的关系竟依旧没生什么间隙, 惯常约着喝喝酒玩乐, 一起偷摸下凡找乐。

直到某一年宗门大比。

下一刻，冰冷的剑刃横在他脖颈上。

随之游说：“你就这本事？”

随之游蹭了下他的帕, 又移开脑袋, “咱们还是有情的吧？”

鹿淞景费劲力气再次横剑格挡。

随之游却并未扔掉手中的竹笛，只握着剑，形一动再次踹向鹿淞景，他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并不懈怠，唤剑意便开始与随之游打了起来。

随之游：“很重要吗？小废。”

一片纯白的空间缓缓展开，光芒一现，他们便换了位置。

之后她又是下凡证，又是转世的，如今这么一算他们也有三百年没见过了。

裴澹一侧，剑陡然飞手中饶了一圈儿朝她飞过去。

她与裴澹都是十七八岁名的，当时鸿蒙派的山还不在西华山, 而在青霄宗附近的山，两派关系也很好。

而随之游那时已经被瓶颈卡得神崩溃了, 是中药也试过西医也看了，攒过功德扶过老人也试过倒立冲瀑布, 那就是不突破。

还在跟那柄飞剑搏斗的鹿淞景自然也察觉到了当前景象，伸手一剑劈开仍在伺机与他搏斗的剑，到三丈之外。

随之游后来忙着杀夫证，他忙着在界白手起家，两人不复相见多年。

清脆一声。

乐振重伤濒死，直接破防大骂裴澹欺师灭祖，不懂他的苦心孤诣便离去了。而她急着回宗门，也匆匆走了。

那年宗门大比, 随之游见到裴澹直接红了。

鹿淞景看向他们，又狐疑地看向随之游，只是问，“敢问这是何意？”

但随之游手中竹笛纷飞，翠绿鲜明，却能准挡住他每一下攻击。于空中飞舞的剑意无法近她，只能无无脑一般废。而她另一只手持剑，动作潇洒利落地劈向鹿淞景。

她弯腰，以竹笛抵地，轻巧翻了个，伸手攥住裴澹的剑。?

鹿淞景手中的剑直接被挑翻在地，寒光有一瞬映在他的脸上，让他沉沉的黑眸中浮现几分惊诧。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惜, 好友的成功更令人心痛。

随之游睛转了下，倒是回想起来。

“当啷——”

他指尖两三光芒逸散，顷刻间，三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衣血被刺穿的声音响起。

彼时裴澹已经是青霄宗大师兄了，在整个修仙门派都很有威名, 修为也尽合。

她清了清嗓，：“既然你是皇，开个没人打扰的结界吧，我有重要的事。哦对了，带上这我这徒弟。”

裴澹的剑飞回他手中。

“哧拉——”

结果巧成拙，她送他回青霄宗后，他当晚就了。

随之游手腕一动，剑尖轻巧一勾。

裴澹看向随之游，竟也故作无知似的，问：“何意？”

就在鹿淞景被踢开的空档，随之游转了下竹笛凭空借力回首再次劈向裴澹。

裴澹眸中泛开些涟漪，“好。”

他从怀里掏帕, 了她鼻间的血，又：“看来你这转世, 倒是一东西都没忘。”

随之游怨气冲天，比剑时直接杀过去，一剑直冲他命门，砍掉他半条命又砍了他的心。后来她自知理亏，在宗门大比结束后跑去青霄宗把他叫来约他看又带他喝酒帮他调理心。

随之游很诧异，“没有我砍你你当得上皇吗？你现在比那些苦剑修过得多了吧？”

随之游笑了声，“缴械不杀，等等再来收拾你。”

随之游活动了下，反手直接拽下裴澹腰间的竹笛，脚尖地三两下砍向鹿淞景。他一愣，立刻挥剑抵挡，她抬脚朝着他腰狠狠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