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太容易了。
姚凛还站在边上,许是大仇得报,也不必如前战战兢兢,如今他是比从前更意气风发了些。看见沈如晚和曲不询两人还有事,自觉退避。
“她去蓬山求仙问了。”她淡淡地说,章清昱托她转告,若有人问起就说,没人问,就当没这回事。
千难万险亦不循曲。
云销雨霁虹飞啊?
“怪腔怪调,故作沉。”沈如晚是怎么也要刺他一下的。
曲不询也不理她,只是笑。
沈如晚神微微一动。
“同病相怜伊始,同殊途为终。”她若有所思,“世事总是聚少离多。”
又或许华胥先生收下的徒弟都不是修士,更不会引诀降雨,所以对修士来说很简单的事,对徒弟们来说却不那么容易。
沈如晚闻言没问下去。
曲不询接过剑,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曲不询的语气理所应当,“不是之前你说想看的吗?”
沈如晚望着姚凛远去的背影。
手极沉,不似寻常灵材,注
灵气稍一运转,在她手里挽个剑
,化为一把幽黑重剑,冷光照
,望之生寒。
“我的名字就是从这把剑上来的。”他说。
“四重变换。”曲不询试了一试,沉,微
讶异,“倒是不难。”
灵气散去后,化为雨,下了半晌,又止住,云销雨霁。
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笑了一会儿,忽然伸手,轻轻在她鬓边一拂,须臾便收回手。
他从归墟醒来的那一刻,见到的第一样事便是不循剑,带给他第二次生命,心脏在
腔里不甘地重新
动,把尚未完成和了却的都重拾。
曲不询忽然把手伸到她面前。
待要走,又顿住,问她,“沈坊主,章清昱她……”
她目光一转,落在剑篆刻的两个小字上。
沈如晚似嗔非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
姚凛抿
。
“要虹飞,倒也不难。”曲不询挑眉,“东仪岛就在湖上,掐个法诀,下场雨还是好办的。”
细雨浇了一时三刻方始休,雨过天晴,不一会儿便在天边挂起一似隐似现的长虹来。
她时刻留意着,果然探寻到一异样的灵气波动。
他提着不循剑凝视了一会儿,像是透过幽黑的剑凝视他的过往,可没两
,又翻手变为匕首,收了回去。
神剑碎婴,当然是神州最一等一的宝剑,但若说是天下第一、无余剑可比,那又有些小觑神州铸剑师了。只能说,碎婴剑是绝世神剑中最有名的那一把。
故而他给自己取名叫曲不询。
是把极佳的宝剑。
沈如晚凝眸望着他摊开的掌心,不知怎么的竟不言语了。
循着那异样寻去,没见着龙
,却寻见了一
隐晦的阵法。
沈如晚顿了一下,拧着眉,伸手去抚鬓边。
曲不询望着她,脑海里不知从哪冒一句“海棠不惜胭脂
,独立蒙蒙细雨中”来。
可当时是在夜间,不可能有飞虹的。
沈如晚将信将疑,伸手,指尖一灵光盈盈,在半空中轻轻
了那么一下,转
天际便凝起沉沉的云雾来,两三个呼
间,倏然雨落,一时如碎珠。
沈如晚顿了一下,慢慢接过那把匕首。
这在修仙界也是很常见的事,有些人家里有一件传家的法宝,便会给最重的小辈取个相近的名字,以示期许。
“殊途亦可同归啊。”他忽然慨,语调悠悠绵长,在绵绵细雨里,像是落寞的诵咏。
待收回手,却又行止住,仍摊在那里,哂笑,“看清楚了?我可不是在你
上下了什么机关暗害你,可别胡
猜疑我。”
“这把剑很好。”她把不循剑还给曲不询,“未必比碎婴差。”
“不循?”她抬眸看他,“……你的名字?”
雨雾朦朦,衬她颊边容光如清雪,虽神清骨冷,却又昳丽
画。
才想到,又猛然一惊,仿佛被谁了一下一般。
沈如晚在蒙蒙细雨里回看他。
沈如晚垂眸一看,是他那把匕首,“给我看?”
“柳絮。”曲不询摊手给她看掌心一白絮,“给你拈掉了。”
曲不询看着她笑了一下。
往事不可追。
——不对,其实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