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祭，女鬼尖笑奔逃。剑穿树而过，那未经修建的枝叶大片大片抖落在地。

那三剑调转锋刃，朝她面门攻过来：“蓬莱弟在何？”

沈溯微动也不动，手中木剑一分为三，首尾相接，组成个金光闪烁的盾牌，将他鬓边发丝照亮。

女鬼如此一番动作，沈溯微终于看清女童腰间还有另外两线，本应该悬着相似的纸人，此时却只有线。那纸人恐被派去对付徐千屿，他便分两缕神识顺线去寻。

在暗沉的五云层上，他看到了盘坐在阵心的牵线女童。

似乎惊讶于对方的手段残酷，她：“你竟然！奇怪，你为何同我看到的……不一样。”

前灵气充沛，灵气化为无数萤火虫向上飘升，果然是五聚灵阵。

剑回到沈溯微手上，缠了好几圈牵线，纸人也挂在剑上。

天上云层聚散，晦明变化，沈溯微面上不见生气，竟若有若无勾了一下角，是个极冷的笑。

聚灵阵神似一个纺锤，上下窄，中间宽。下面的灵气会被收，源源不断地送到上层。

徐千屿不在中层，亦不在上层，不会被送到下层去了吧。

有看不见的东西挡在了女童前面，女鬼“啊呦”一声，险被打得神形俱灭，化回一张满脸血痕的纸人，坠在女童腰间，讨好地摆来摆去。

空中云层聚散，扭成个漩涡，中间一亮光。沈溯微神形合一，顺着牵线追去，在漩涡闭合之前跃上云层，袍翻飞。

沈溯微忽而一剑近她：“何为天缺？”

笑。

纸人直躺在地上，看他飞到天上，“哎呀”一摆，懊悔不已，“不好，原来他是冲着主人来的。”

她在骂那女鬼。

那灵气枯竭，时间久了，恐难以为继，需速战速决。

沈溯微心中一刺，既有人看穿他的过去，旧事重提，周遭仿若暗下几分，如梦魇萦绕，

他却将纸人一丢，转瞬形不见。

原指望女鬼拖住这修士片刻，没用就算了，反叫他追到上层来！

沈溯微心，此为上层，郭府是中层，那么下层在何？

这女童抬起脸，她发型繁复，脸苍白，转的黑气组成飘带，像背着一双大的蝴蝶翅膀。若非一双没有白，有些诡异，算得上是面庞可。

沈溯微剑指女童：“我未曾涉你寻仇，为何伤我蓬莱弟？”

沈溯微将它摘下，纸人一动，忽地蹭了蹭他手指。这纸人画就一双弯弯媚，诡异笑：“生气么？生气就杀了我吧，最好将我烧了！”

说罢，她上盘着那条黑气忽如蟒游走，化一梭剑朝他冲来。

“笨东西！”女童一双铅黑的看向云下，拳握，腔起伏。

“我没有针对蓬莱弟，是她自己笨，掉陷阱里。”那女童恶意，“我是在针对你。”

蟒没半个，忽而便颤起来，用力了来，但只半截，另半截竟已被生吞。女童大惊，一手将它抓回，这蛇却已死了，垂落下来。

方才他一门，便觉郭府院落中灵气少了许多，又见鬼能神不知鬼不觉换了边的人，便猜测此中有阵。

风刮过游廊，她故意将起的灯笼“噗噗”全熄灭。

他方才手下容情，没有打死女鬼，女童便也没有阻拦他的神识，只是看着前方，喃喃，“真有意思，你们两个，一个天谴之人，一个天缺之人。”

“你为何只问天缺？”女童奇，“难你知自己是天谴之人。”

此间有阵，其中卦象是她心布置。沈溯微灯，正是在破阵。女鬼灭灯，更是助他一臂之力，将阵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