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无话可说。

于是大半夜的，他只好仓促的洗了个澡，然后套上衣服去便利店买药。买完药回来陆虎还在浴室里，他朝里面喊了声让他注意着点，听见陆虎应了声好。

他把药扔在床上，也把自己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事实上，一直到现在，他也还没反应过来。陆虎的告白来的太过于突兀，这场性爱也同样突然，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却又一时间说不出哪里奇怪。

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看了眼，是陆虎的，便也没管，但它又连续震动了好几下。担心有什么急事，张远便起身拿过手机，开屏便是王栎鑫的一条“视频看完觉得怎么样？”

他没有密码，打不开手机，虽然疑惑陆虎怎么同王栎鑫有了交集，但也并未多想，正打算拿着手机去敲门，手机又是一下震动，张远下意识低头看，还是王栎鑫发来的，只几个字，却让他愣在了原地——学长会和远远分手吧。

“咔哒”一声，张远抬头，和刚洗完澡的陆虎对上视线。陆虎没戴眼镜，眼前有些模糊，只看见张远拿着个手机，但还没意识到是自己的，他一边将放在柜子上的眼镜戴上，一边问他，“怎么了，远远？”

张远面上茫然，“你要和我分手？”

“啊？”陆虎没听明白，“我们不是刚在一起吗？怎么会……”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他看清了张远手里的手机，是他的。

“那王栎鑫给你看了什么视频？”直到这时，张远也还没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脱了控制。

陆虎打着哈哈，“什么视频？我没收到视频啊。我都和他不熟的，他给我发了什么？”说着，他伸手去拿手机，却被张远躲了过去，他面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远远？”

张远拿着手机，“我们一起看。”

陆虎不应声了。

张远心下有些不祥的预感，不由得提高了声音，“陆虎，王栎鑫给你发了什么视频？”

陆虎撇开脸，“真没什么视频。”

“虎子你看着我说话。”

陆虎便抬着眼睛看他。

“王栎鑫到底给你发了什么？”见他还是不说话，张远有些急了，“好，你不说我就去问他。”说着，他便掏出自己的手机来点开了王栎鑫的电话，吓得陆虎立马抓住他的手腕，“别打！”

张远看着他，“那你就说。”

陆虎不想说，他怕张远害怕，但现在这个局面不说个清楚是解决不了了。他在心里骂王栎鑫这个傻逼，只好一咬牙说出口，“你和他上床的视频。”

“我和他上床的视频？”张远有些懵，“我什么时候——”他瞪大了眼睛，“我和他上床的视频？！”

陆虎松了抓着他的手，沉默着点头。

张远呆了几秒，然后将手机递给他，“解锁。”

陆虎不想接，一脸的为难，“远远……”

张远瞪着他，“解锁！”

陆虎只好接过手机，刚解锁，便又被张远抢走。张远打开他和王栎鑫聊天的界面，都不需要往上翻，他一眼就看见了他说的那个视频。他点开，外放了声音。

视频里一开始是黑暗的，只能看见有两个人叠在一起，偶尔几声闷响，张远听出是自己的声音。他把进度条往后拉，然后听见了苏醒的声音，“王栎鑫，你别太过分。”

他愣了一下，又重放好几遍，终于确认这是苏醒的声音，只不过是从电话里传出来的。

手机里又传出王栎鑫略带着沙哑的声音，里面是掩饰不住的洋洋得意，“苏醒学长，要没什么事我就挂了，还忙着呢。”

他又往后拉进度条，视频晃了晃，突然变得明亮起来，然后他看见了面色潮红、浑身赤裸的自己。

视频播放结束，画面重新黑暗下来，张远盯着屏幕里的自己看，只觉得大脑晕眩，似乎有些缺氧。陆虎凑过来把手机拿走，扶着他，一脸的担心，“远远？”

张远被他扶着坐在了床上，“远远？”他又叫了声。

张远终于有反应了，抓住他的手，呼吸急促，“报警。”他几乎是从嗓子里逼出这两个字。

“好，报警。”但陆虎才刚刚摁下三个数字，又被张远抓住了手腕。

“别，”张远说，“先等等。”他皱着眉，抬眼看陆虎，陆虎注意到他眼眶泛红。他继续道，“我头有些疼，让我想想。”

“好。”陆虎应下，“你要不要先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