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脸上的笑僵住了。他将手里的杯子放下来,有些委屈的看向张远,“远远你明知道我酒量不好的。”
张远只觉得他不要脸,“关我什么事。”
苏醒在心里叹气,但却又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毕竟他和张远确认关系就是靠着“喝醉”。服务员已经送上来了一瓶白酒,他站起来,开了盖,一狠心直接给自己倒满了,然后看向这个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小白脸,“来,学弟,我给你道歉。”
什么啊。王栎鑫更不爽了。看向一旁面上已经显露出些许焦躁的张远,那股酸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他带了笑,你想装醉,我偏不让你如愿。抱着这样的念头,他也直接倒满——苏醒酒量好是装出来的,他可不是。
嚯——遇上对手了啊。苏醒看着面前一口干的人,心道,没想到这小白脸居然还真喜欢远远。男人的胜负欲一上来那是光靠张远阻止不了的。最后王栎鑫成功的将苏醒喝趴下了,虽然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到了最后只剩下张远一个人还清醒着。他又开始头疼了,早知道就不让苏醒喝酒了。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校禁。他只好在网上订了酒店,先拽着已经没了骨头似的苏醒上了车,然后又折返将还算清醒的王栎鑫弄了上去。
酒店订了两间房。瞧着王栎鑫还能自己站定,他便没再继续扶着他进去,将房卡塞进他手里,而后扯着趴在自己身上的苏醒进了房间。
王栎鑫站在门口,听见张远小声的抱怨:“重死了。酒量明明差的要死还和别人逞强。”两个人进了房间,门被关上了,走廊里只剩下了他一人。
那股酸意又开始横冲直撞了。他捂着胸口缓解,刷卡进了房间,关上门的下一刻便冲进厕所吐了出来。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好像被吐了个干净。
按下冲水键将所有的呕吐物全部冲走,但口腔里的酸味却仍蔓延在鼻尖。他摁了两下空空如也的胃袋,莫名就觉得难过。胃酸返上来让他觉得嗓子被烧的有点痛,咳了几声后痛感更明显了。
凭什么。凭什么苏醒可以有人照顾。凭什么同样的一类人,他就没遇到张远这种傻得要命的人。
嫉妒连带着胃酸,不仅灼烧了他的咽喉,也烧穿了他的心脏。
张远就非得和苏醒在一起吗。不一定吧。他们俩都已经分手了好吧。全校都知道他们分手了。全校都知道张远是为了他才和苏醒分手的,不是吗。为什么不能坐实这个名头呢。苏醒自己把张远推出来,还能怪他挖墙脚不成?
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闪过的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同类或许会喜欢另一个同类,但当一个人比另一个人过得好时,那点喜欢,或者说欣赏,就变成了嫉妒和怨恨——他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张远可以喜欢他,那为什么不可以喜欢自己?
张远大抵是真的想和苏醒分手。
距离上次的事已经过了有两周,苏醒没再来纠缠过他,但王栎鑫却总是注意到那个藏在阴暗处的视线,紧紧的黏在张远身上。有时张远也会有所感应,但顺着视线看过去,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王栎鑫不知道那天晚上两人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但他乐得看到这样的局面。介于社团的原因,他同张远的关系越来越近,加上之前的谣言,近来总有人问他是不是真的和张远在一起了。他不想否认,但又碍于张远,只好装作一副惊讶的模样问:谁说的?我和远哥就是兄弟啊。
张远真的是一个好傻的人。就这样轻易的被他装出来的模样给骗到,对他越发的不设防。有次社团演出结束后聚餐,大概是因为拿了奖高兴,他多喝了几杯,喝到最后整个桌子只有王栎鑫一人还清醒着。给其他社员叫了车,他扶着张远进了酒店。
他本来没想做的,但小鸟喝醉了的模样实在是太吸引人了,他没忍住。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先道了歉,跪在床上垂着头,装作一副可怜的模样,“对不起,远哥。”
张远还没完全清醒,宿醉带来的后果是头疼。他摁着脑袋,脑子里回闪了几个画面,先是他将王栎鑫压在墙上亲,然后又把他摁在床上四处乱摸。中途王栎鑫似乎是反抗了,他的手一直抵着自己的手,但到最后——张远轻嘶一声,有些断片了。
但被子下的自己以及后面的酸痛感让他确信他们做了,并且脑子里的那些画面告诉他极有可能是自己强迫了王栎鑫。
他叹口气,摇摇头,“是我喝醉了酒。”
王栎鑫瞧他一副“就这样算了”的神情心下有些焦躁,但面上却不显出来,仍垂着脑袋装可怜,“远远,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他微微抬眼,露出一双带着点水汽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