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什么亲事？”

不招摇是一回事，不讨喜又是另一回事。贾裕妥协：“还是粉吧。”

贾裕竟是将此事忘了，果真是年纪越大越没个好记。当初她嫁谢家时，谢远早已是分家独，她本就愚笨懒散，不太懂得讨人心，想到不用和舅姑住在一很是舒了气。如今谢远不在了，她反而时常被提溜着去见这位老太太，这老太太许是被她那善妒蛮横的继母继妹给吓的，耳提面命的，都是希望她能善待嗣，她一再保证方才罢休。

小鬟问：“娘想穿哪一件？翠衫杏白纱纹双裙可好？那件最称娘。”

“你找一找那件绛碧结绫复裙，个褐单襦即可。”

贾裕蜗在家中，并不常见外人，素来打扮得简单，有时为了方便还会用上男装扮。难得一次坐在梳妆台前这般久，她忍了半晌还是掩打了个哈欠。然而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施脂粉不画眉，着那一襦裙更显得面苍白，像是带了病气一般，委实不讨喜。

老夫人抿嘴睨了她一：“谢家也就你这妇过得如此糊涂，谢珧都多大了，理说早该定下亲事的。我本不手小辈家事，这些年都不曾过问。谁想到你这母亲糊涂至此，将谢珧耽搁到现在。”

贾裕忍了忍，终是把嘴角那一丝笑意给忍了下去。心里却是有喜的，好话谁不听，当初也是因这个小鬟嘴甜才一直放在边。可谢家家风如此，喜怒不形于，她在谢远边待久了，耳濡目染，别的没学会这反倒学了个十成十。

的吗？”

贾裕是一早赶到老夫人那儿，老夫人也客气，请人到屋里说话。她嘴笨，老夫人怜悯，尚对她有一丝宽容。她也曾学着说那些好听的话，可带了的词儿从她嘴里说来，怎么说怎么让人觉得腻得慌，老夫人当时愣是抖了三抖，直瞅着她，嘴哆嗦半天也说不一句话来。此后，她便也极少说话，只发着呆听着老夫人絮叨就好。

贾裕心神慌了慌，她今日才知有这样的事情，往日竟无一人告诉她。她也是心，竟没想过这些，无端拖延女婚事，便如她那继母一般，这罪过可是大了。贾裕连连告饶：“阿姑，阿念实在不知此事，并非有意为之。”

老夫人摇摇，叹了气：“罢了，这么多年，我也知晓你的，素来是个不理事的。只是我知，别人可不知，外人怎么说暂且不论，你让阿珧怎么想，让阿珧的亲生父母

如今那些贵妇个个髻云鬓，蚕纱华锦。她为了躲避应酬，以玄究为由，不问俗世，自然不能过于招摇：“一会儿帮我梳个简单些的发髻，莫要用蔽髻。”

她这般年纪，穿成十几岁小女郎那样，老夫人见了肯定觉得自己不安分，不好，不好。

一想到夜里还要见老夫人，贾裕没了兴致，将临了一半的收了簏箱。砚上还有墨，她也不去了，只在洗笔台上洗了洗笔。

老夫人惯例问了她近来过得如何，她也惯例回了家中一切安好。随后老夫人话锋就转到了谢珧上，她以为又是那些老话，神游了片刻，却突然听到了一个新词。

小鬟笑了：“娘貌，若是再带上些颜必是惊艳。”

小鬟默了默，劝：“这也太老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