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顷轻脚轻手的走到床边，他想帮言青把衣裳脱了，扶她躺下，让她好好睡。

他刚解开言青右衽上的系带，言青就惊醒了。她睁开迷蒙的睛，望着他，一时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言青用手了睛，“什么时辰了？”

你不公平。”何顷把话说得很委婉。

何顷推开门的时候，看到言青倚在床。她两闭着，上的衣裳还没有脱。他门，她也没个反应，想来应该是等他等得睡着了。

秋意凉，天上没有月亮，园里黑漆漆，更重。他的房间里还有一亮光，是言青还在等着他吗？

看着房门复又关上。何顷手肘撑在书案上，手掌压着额。痛，这一次是连苗钿也一并利用了。

何顷心里生一丝意。他对他的娘其实没什么要求，能够偶尔有福，能够对他心生惦念，能够盼着他回屋就好。

苗钿看着何顷，角眉梢都是情意。他担心她的安全。

“姨姥爷的意思你也带到了，你明天就回苗府吧。现在何家全都在人底下。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他原来竟然如此不堪，连一个女的倾慕都要算计。这欠下的债，以后怕是没办法偿还，他终要亏欠她。

“不，表哥，没有不公平。”苗钿声泪俱下，果然他介意的是门第，他怕人说他攀。“我愿意的，哪怕是门为妾，我也甘愿。”

苗钿刚想开问，何顷又接着说了一句。

“你一气问这么多，我该怎么回答你啊？一个一个的来？”何顷语气里带着揶揄。

苗钿从没有如此的卑微过，一个人本就卑微。

“，这些事总是要从长计议的，现在这个情形我也不能给你什么承诺。何家能一切安好还好说，若是不能，我怎么能让你跟着涉险？”何顷的话说得模棱两可。

言青一瞬间揪住自己的领，不让何顷再动作。她嚷嚷:“你居然和苗钿说了这么久的话！为什么？你们到底有什么好说的？她为什么又突然来了家里？她还在惦记你？”言青的问话又急又快。

“表哥，我回去自会让祖父想办法的，你不要担心，你们都会没事的。”苗钿依依不舍的了房门。

何顷暗笑，这才是小媳妇该有的吃醋的样。

何顷面上还是有一丝动容，可她的情他注定只有辜负。

苗钿的情是这般委曲求全的模样。他的心积虑、费尽思量会不会是情的另一模样？何顷突然有明白。

他加快了两步，他有太多需要保护的人。何顷摒开刚才对自己的厌弃，很多事情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世间本就没有两全法，他只是两相权衡，选了自己更在乎的。都是凡夫俗，自私何罪？

“表哥……”苗钿喊得哀怨。她这都没脸没的什么都摊开说了，他还是不愿意给个准话吗？

何顷在书房里待了很久才起回房。

“，你今天从平遥郡赶着过来，车劳顿，还是先歇息吧。”何顷直觉她这么哭哭啼啼的怕是没个完，还是先安抚着歇下。

“快三更了，睡吧。”何顷说话轻柔，他还想继续帮言青宽衣解带。

苗钿心里一喜，他的意思是有可能吗？如果这次的事情能顺利的解决，那他们是不是就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