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所以你要带这只二五仔去探查穹渊之底？我绝不允许！即使这里是祖母陨落、鲛人诞生之地，可是下方的绝地是任何好奇的鲛人有去无回的地方！”

签完字的绫音从典狱长/厂长办公桌后跳起来，一个箭步窜到汝音身边死死拉住她。“那下面是什么，她……”

在注意到汝音的眼色后，绫音止住要出口的话语。

金乌？不过是个稀里糊涂的混沌遗民，问了半天只知道自己身上的烙印是邪恶创世神所授的情况和羽国被创世神腐蚀后慌忙逃至穹渊的事。倒是只有带雪鸾亲自去一趟死亡绝地才有答案。

“早在使用羽焱身上的鲛珠监视羽国情报时，我便察觉到异常熟悉的灵力总是与国师一同出现。”

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青年身上的羽衣已经是暗红色的破烂布条，干涸的血渍凝固在被剜去了数块肌肉的腿上。即便是如此的惨状，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期待已久的来客，抬起头来。

“仅仅是熟悉而已吗？我在发现你的灵力波动的时候不知有多开心。为什么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捏住青年的下颌。“羽国那位威名盖过王族的国师，还有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说他是创世神你信吗？至于你为何熟悉我的灵力，是因为我们曾同在创世神的麾下。”

汝音一阵头大。自从与羽国的战斗之后，异常接踵而至。衰败的海岸、邪恶的生物、黄袍的邪神，还有从海底禁地到来的金乌，都在说明这个世界正在滑向不可知的扭曲。

“你说的创世神，是一个披着黄色祭祀袍、戴着黑框眼镜的猥琐男人？”

雪鸾似乎并不那么尊重那位猊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愧是渎神者，不管什么时候都对润昊猊下没好气。”

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个世界可真是太过邪恶。汝音揪住雪鸾衣服的前襟。“这位创世神润昊，看起来不是什么值得崇敬的圣灵？”

浑身的血液不受控制的沸腾，同时温柔的嗓音蛊惑着她。

“既然现在好奇，当时为何要遗忘？关于你的过往，都在穹渊之下。”

灰色大陆纵横数千里，汝音三人已行至一处断崖，这是大陆的边缘，是金乌登陆之处。一根死灰的肉质圆柱体从深不见底的绝地直通上空。

就算是金乌，也因穿越死亡绝地遭受创伤无比虚弱。

绫音不甘心道：“为什么不让我一起去？这只坏鸟却可以。”

“因为他怎么样都没关系，但是你，我最重要的家人——不能受到任何伤害。啊，我是说、尽量，可恶……”汝音咬紧了后槽牙，抓住妹妹的肩膀，两双碧瞳相对。“我不会有事的。”

她决然转身。仿佛能吞噬身边所有光明的黑色铠甲随着雾气出现在身上，让她看起来就像一尊魔神。

“老姐，一定要这样吗？这是不能碰的力量啊。”

深渊在召唤。“我知你们关心我，所以会阻止我接受这个烙印带来的力量。但逃避不是办法，而我也非轻易被控制的人。唯有不顾一切的前进，才能开拓自由的道路。”

绫音忍不住笑出声。“呆子老姐是中二病。”

对抗命运的旅途凶险，只有独自前行才没有牵挂啊。

“雪鸾，走了。”

穹渊下方，光明逐渐消失。即将吞没二人的是一望无际的黑暗。雪鸾的伤势被她治疗得没有大碍，但太空还是对他的身体造成了腐蚀。青鸾鸟的羽毛以缓慢的速度融化在黑暗中。

汝音看了看略微照亮黑暗太空的巨大星体。光线是扭曲的。一瞬间恐慌席卷了脑海——寂静的太空中，混乱的脉冲信号透过听觉扰乱精神，视线所及的虚空中其实密布着蠕动的以太。似乎有漆黑铠甲在身，以太并不能对她造成侵蚀。

“原来死亡绝地是这模样。”汝音释放出更多黑雾阻挡以太和脉冲信号。她看了看雪鸾：“你这副样子，还能到那个地方？”

“所以你能不能帮帮我？”

汝音认真道：“不能。”

雪鸾看起来有些心碎。身体逐渐湮灭于虚空，他似乎再也无力抵抗侵蚀。

“一次也不行吗？”

覆着粗糙鳞甲的手如魔龙利爪扼住青鸾鸟修长的脖颈。漆黑铠甲亦是外骨骼，使得汝音的身形有些骇人。她催动灵力加速飞向混沌物质更加密集的太空深处。既然知道死亡绝地连太古神祗金乌都不知的隐秘，并且曾是创世神的眷属，还需要人帮？在此处杀死他比起在那么多鲛人所在之处杀死更为稳妥，避免横生变数，或许能把那个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