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用这副美貌与嗓音引诱她的吗？那么便先捏碎这喉咙吧。”

“噌”的金属碰撞声响起，雪鸾回头，他挡下的飞刀来自于驾驭着银灰色战马的骑士。

“你竟然会在乎他……”

青焰和水龙在空中交汇，互相撕咬。一红一灰两匹骷髅战马嘶鸣着奔向对方，骑士手中的兵刃瞬息往来数十回合，音爆轰鸣不绝。穹渊的空间险些无法承载此世两位神王左右手的战斗，竟有向战斗中心坍缩的趋势。

银灰骑士向下看了一眼。处理好战场的鲛人们惊恐却安静地注视着空中的战场，可爱的妹妹瘫倒在鲱沫怀中，被吓到了啊。该一决胜负了。

“好好认真地看着你的敌人啊！”

骑士枪穿过胸口，而大剑趁着猩红骑士无法抽手之时切开头盔，削下半边颅骨。

汝音拔下胸口的骑士枪，走向落在地上的敌人。

他竟是直接褪去了战争骑士的装甲，跪坐在地上。天启骑士没那么容易被杀死。

汝音将骑士枪递到他面前，雪鸾毫无反应。

“拿着！”（发出刘华强的声音）。

她听到鸟类悲怆的啸声。

“呜……你不可以凶我……”

他声音很轻，听起来委屈至极。捂着被切掉四分之一的脸和空空的眼眶，双肩抖动，海藻般柔顺漂亮的卷发裹着身体，看起来像个坏掉的精致人偶。

“哈？在说什么蠢话。”汝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任何时候都是淡然自若的第三纪元理想国陆军上将因为脑子被破坏傻掉了？

“呜啊啊啊——阿音大坏蛋，只会欺负我！”

雪鸾像小孩一样放声大哭。

前纪元的老东西一个比一个幼稚？这就是“老小老小”，越老越像小孩吗？要现在彻底抹杀他吗？但是居然不好下手，是精神攻击？好像不是。

她捡起雪鸾的颅骨，蹲身搂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雪鸾。“别过来，我很难看了啊！会被音音讨厌的……”

汝音按住有些不情愿地挣扎的雪鸾，用鲲的肉土将颅骨粘合好。天启骑士的恢复力很快便看不出伤痕。她拨开雪鸾脸颊上的发丝，露出空洞的眼眶，另一只苍青的眼瞳愣愣地看着她。一如某日她完成任务，随手送了一束花给他时，不知所措，还有压抑已久的情愫。那冷淡的外表便是这样被破坏了？

“雪儿一直都很漂亮，我喜欢你。”

雪鸾伏在她怀中哭得更委屈：“骗子！你这个满嘴跑火车的骗子！你喜欢的只有战争骑士的权柄！以前你去做教廷任务的时候，我每天都在等你回家，但是你眼中一直都没有我，我最恨你像个木头一样！”他抱住汝音的腰：“为什么要这样，到这种时候我才能触碰你！那个时候就不要和我约定啊！”

衣服都被揉皱了。

“又渡过了一个纪元！是时候重见天日了。”

“去为寻找新的血肉！”

所有族人的魂魄在躁动，传递来的狂喜几乎要撕裂雪鸾的灵魂。他蜷缩在冰冷的祭坛上，亚麻色的卷发散落在地面。剧烈的痛楚撕扯着魂魄和身体，这种时候是族人灵魂活动最激烈的，远比平时强烈。

他大口喘气，在眩晕中支撑起战栗的身体。“请安静下来。我会去为大家寻找血肉……”

大破灭之前他们约定过，第四纪元重启时，便用偷天获得的法术解除身上的法阵。那样可以用干净的身体与阿音结合，成为亲密的家人了吧。

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约定之人的身影。

汝音收起银灰色的鳞甲翅膀，肩上扛着重物朝他走来。她丢下肩上的物体，抽出大剑。

雪鸾伸向她的手腕被捉住，他被拖至猩红石棺旁一把摔了进去。大剑斩断肋骨，发出闷响，穿过胸膛和身下的石棺，死死钉住雪鸾的身体。生命随着涌出的血迅速流失。雪鸾咳出一大口血。原来这比任何灵魂和身体的折磨都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