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期待发泄，不如反省自己做了什么。”

车队有惊无险来到了昊天教大教堂。由于斩首行动顺利完成，汝音得到了润昊十六世的特别召见。

教皇手中《启示录》无风自动，他朝身边一位鹰头人身的红衣主教展示了上面的内容。鹰头主教对汝音招手：“你来。”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她单膝跪在润昊十六世脚边，教皇手中宝石剑的剑锋搭在右侧肩头。粉光闪过，她感到肩头一阵灼痛，凭感觉能知道有着特定纹路的烙印铭刻在那里，深入皮肉、骨头…直到灵魂深处。极其强大的魂力让她在灵魂之境中窥见了巨大的润昊真身，恐惧席卷了每一寸神魂和躯壳。那是源自于世界混沌之时的支配之力。破灭、新生、命运……统统来自于域外的支配！为什么啊？造物主不是出于爱才创造的世界吗？

无上的力量怎会那样轻易赐予？天启骑士永远是圣主的臣仆。

死亡，也是圣主旨意的一部分。死亡，难道不是永远的宁静吗？

回首归无路，但这也是不得不选择的道路。如赫丽特所说，一往无前。

主教们和另两位天启骑士对木雕泥塑一般的汝音有些不满，但在教皇的示意下只有离开。倒是赶来的雪鸾特别开心。

“阿音是死亡骑士？”他搀扶起一脸茫然的汝音。“别担心，我会引导你掌握权能。不过现在你需要休息。”

是啊，太过复杂就不要去思考了。她浑浑噩噩地爬进雪鸾专车的后座躺尸，到了雪鸾的院子中就熟练地潜入水池。

浅浅的水面上映照着灰蓝色的天空。死亡，重启。周而复始，太累了。

第二纪元的水神阿诺斯，是否也在拥有强大权柄后感到无力和悲凉，所以在杀死挚友后消散在海水中？

饥荒、战乱、瘟疫。奇迹大陆在接踵而至的灾难中充满绝望。

与白猫行走于世间的圣子徒劳无功，无法挽回注定的结局。

三位天启骑士完成了使命，即将休眠于星海祭坛中的石棺。

雪鸾与平日一贯挂着淡漠轻笑的从容模样不大一样。他穿着水蓝色轻衫，在风的吹拂下露出平常遮掩得严实的大片肌肤。月光般皎白的皮肤上蚀刻着深陷入肌理的铭文和复杂阵法。他站在骑在骷髅战马背上被水龙缭绕的银灰色铠甲中的骑士身边，雪色羽睫低垂。

“大破灭之后，有可能获得一种无视世界规则的法术。被幸存的生物成为‘偷天’。”

汝音精神一震，不愧是第一纪元存活的青鸾鸟，竟还有此等隐秘。

“可以用偷天所得的法术解除我身上的瞒天藏魂法阵吗？”

“所以之前让我白吃白喝白住是为了这个啊。你这魂傀还真会做交易，就不怕解除了灵魂嵌合体失去强大的力量和永恒的生命？”

雪鸾听起来有些委屈。“如果你这么想的话也没关系。力量和生命比起从永恒的孤独中解脱都无所谓。我想和阿音成为家人，我什么都可以做。”

他说的大概是真的？毕竟在蹭吃蹭喝的日子也不见他有什么别的目的。

圣主又在召唤。

他幼稚地扯住死亡骑士银灰色的披风，有些急切：“我不想让这样的日常结束，下个纪元来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