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戌时，胡娘也不忍心老妇人再劳了，就连哄带劝的让她回屋休息。而她自己守到亥时，实在困得受不了，坐在门外的石阶上靠着门框睡着了。

他觉得疼，而且浑无力，连睁开睛都非常非常费劲。他缓缓扭动着和珠，审视着所能看到的每一样东西。

她无依无靠没有去，哀求着胡蝶让她留下来。胡蝶念在她可怜，便收下来了。对她来说，胡蝶便是她的神明，是她的一切。

“我不是你的小！那……你且叫着胡娘罢。”

“还请小赐名。”

那时候不急，但胡蝶是逆而行，却如同游鱼一般轻松的游着，最后抱着她游到对岸，并且把自己上那件掉的大衣拧掉些披到她上。

“我，我被爹娘抛弃了……没有名字。”

那时候十二月，江冰冷刺骨，她跌江中。她不谙，抓着一块浮木顺而挣扎呼救。当时也如现在，沿途很多人围观，却没有人愿意施以援手，比江更冰冷的是这些人的心。就在她万念俱灰不抱希望的时候，胡蝶在人群中冲了来，想都不想便扎里朝着她游去。

大夫走后，在另一个屋里走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这妇人脸上的皱纹不多，肤也保养的不错，但是不知是不是生病了，整个人的神面貌看起来就不太好，显得整个人很憔悴。

“别像个傻一样站着，快帮忙！”于是两个人合力把这个少年抱回家了。

“你还好么？”胡蝶中的关切是真心的，不夹杂任何私念的。这微弱的温燃了这个冬天。她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女，而且这个人的心比她的外貌更要耀。

“我……我愿意为小当。”，“我不是你的小。你叫什么名字。”

许久之后，一位白发苍苍的大夫从屋里走来，一边摇一边说：“怎么过了那么久才叫我来啊？不知救人的时间很珍贵么？”

胡蝶走过去妇人边，以防她匆匆走来不小心摔倒。“不是，今早遇到有个少年溺被冲到岸边，而且伤得很严重。周遭也不见他家人，我便带回来救治了。”

胡娘还沉浸在回忆之中。这次到胡蝶把她拉回现实来。“你还在什么？我让你把那件衣服拿过来。”胡蝶已经帮他把喝下去的都倒了来。

“胡蝶不是要带回家吧？”

少年闭上睛，思考接踵而至的一个又一个问题。只觉疼不已。

“就让我看看他罢。”老妇人摇摇，“反正在家也无事可……”

过了很久，少年还是没有醒。他有发烧，老妇人时不时给他换棉布敷着额，胡娘煎好的汤药温了一遍又一遍。

胡蝶顺了顺老妇人的后背安抚她，“娘，你先回去休息？照看他的事情就让胡娘吧。”

他张合着嘴，无声说着：“这是哪儿？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胡娘不开心，鼻哼了一下。

现是三月，冷不定，日又还早。胡娘就多带一件比较厚的衣服以防胡蝶着凉。恰好这件衣服正是那天胡蝶裹在她上的衣服。胡娘噘着嘴不情愿的给他裹了起来。

月光穿过了纸窗，柔化了房间的所有东西，连白墙也变得有些朦胧。

少年上透的衣服被大夫换了下来，不过人家年事已就不再费那么大力气帮他穿上衣服了，就拿了床棉被盖上去。被血痂黏连着的那丝丝发也剪去了，然后简单的把发梳理好披散开来。掉脸上的污垢后，虽然那张脸还是一如苍白毫无血，不过能看得是一张温如玉的俊脸。

胡蝶不再说话，她转回去自己的屋里去了。

胡娘是三个月前胡蝶救回来的。

“那小还算命大，在里泡了那么久还喝了不少，又受了伤，却还吊着一气。我给你开药方，然后你们……”大夫仔仔细细的代着照顾少年的注意事项，又去看了一少年后叹了气才走。

听完胡蝶的话，老妇人眉一，“怎么最近老是这样的事情呐！”然后她抚着胡蝶的手，“你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领我去看看那少年罢。”

“小雀儿，这是怎么了？你生病了？”小雀儿是老妇人对胡蝶的称呼。

“哎呀。这孩长得多好看呐……”老妇人了睛，又贴近了看，恍然间似乎看见了谁，睛红了起来。

“你看他的样能自己走么？”

胡蝶看穿她的心思：“那等你愿意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要有个名字的，不然也不好叫你。”

准备接话的胡娘还没开，胡蝶很清楚她想说什么，抢先说：“那样的话你要是说来，现在你就给我！”她的语气很平淡，胡娘听不她是不是真的生气，于是不敢再说一句话。

“今早才遇见，就上带回来了。怎么样了？”胡蝶回答之后问大夫。

就在胡娘睡着不久之后，少年醒了。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