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婆默默站了许久，这时忽然眨了眨睛，叹：“夫人，少也是难，夫人为了和三娘的亲情，就顾不了少爷。顾了少爷，对三娘和秦家的族人又没法代，这可怎么好？”

“不必再说了！”严夫人大声打断了她的话:“我还没老糊涂呢，怎能拿自己的儿去换亲戚？四百两银给她，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没有！往后一个个都少到这里来哭穷装样！”

她想了想：“家里的下人都是你陪嫁过来的，我看也要不了这么多，就辞掉几个吧。”

严夫人沉默了一会儿，一脸肃然又开了：“居家过日，该省就得省。你当这个家太不懂得计划，难怪搞得捉襟见肘。”

谢宛芯低了，轻声：“婆婆若是不答应，就当我没说。”

谢宛芯叹了气：“我知婆婆扶贫济困，这是好事，可家里的收支也是明摆着的事。我想来想去，慕川结了新的同僚、上司，本是要多给他置几常服，平日里也好有个。要不这事就缓一缓，先将就着穿穿旧衣裳。”

严夫人当然不舍得，一听就急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有儿不在跟前尽孝，我辛辛苦苦养大他就是为了天各一方？为了钱连亲情都不要？真亏你说的！”

全没有。”

她轻叹一声：“说我是嫁去的女儿了，不该再要娘家的贴补，可这三千两刚好可以维持现在的日，要不然还有下人的工钱、往来的应酬、日常的吃穿销，又从哪里来呢？”

“剩下两个小厮，是给慕川跑当差的人。还有三个丫鬟，碧橙、小凝、巧卉，一个会、一个会梳、一个会敷脸。就请婆婆示下，要辞掉哪几个？”

“要不”谢宛芯言又止，了为难的表情：“节不成，就得开源。若是婆婆舍得，就叫慕川去求个外放官，俸禄会多一，也不过分离个三五年、七八年，慢慢就熬过去了。”

严夫人又沉默了，想了又想，还真是一个都不能辞。有这些下人在，哪一天她不被伺候得舒舒服服、妥妥贴贴？个门前呼后拥，齐齐叫着“老夫人”，多么风光！她越来越离不开这样的日，再像以前那样冷冷清清、亲历亲为？她真是想都不敢想。

“那可不行！”严夫人上反对，影响到儿的前程，她是绝对不答应的。

她的气势又降了下来，看着谢宛芯：“你再仔细想想，真的没有能省钱的地方了？顾三娘要的银，还得想办法给她。”

“婆婆说得有理”谢宛芯：“但是，家的吴青已经和闻喜定了亲，不能拆散他们吧？厨房的容大娘、金二嫂菜肴心得好，婆婆很喜，也得留下吧？赶车的张兴，常年跟着慕川，是用顺手了的人，没了他也麻烦吧？张兴媳妇就更不能走了，映宣妹两个都是她带大的。”

她一声声叹息着：“我听说，了外放官，很少有十年之内就调回京里的，好多人等了二十年、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