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未说完，杨二哥不耐烦地喝：“别罗嗦了，快把画拿过来。这鬼天又开始飘雪了，你想在荒郊野外过夜吗？”

前这人二十多岁，面孔斯文秀气，穿着一件已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上只束着一青布发带，背上一个大包袱竟然有两三个补丁，一看就是个贫寒书生的模样。

过了半晌，他轻叹一声：“我这次换的是桃木枝，小时候在家乡曾听老人们说过，桃木枝有奇效，也许能成功吧。”

他说着已忍不住咽了下。杨二哥接过画卷，伸手便往火堆里递过去。

贺三呼一气，随即又皱起了眉：“可是这画儿总是烧不掉，可怎么办才好？”

杨、贺二人面面相觑，像看疯一样看着他。

“是，是”贺三的圆脸上突然堆起了笑容：“我信二哥的，这次必可成功了。等办完了这鬼差事，长安城中的羊泡馍真要的来一大碗。”

“是。。。是。。。”贺三也不知是冷，还是怕，上抖得更厉害了：“二哥说的对，我再也不敢了。我们还是赶把画烧了，好赶回去差，也早让四公放心。”

杨二哥松开了抓住他衣领的手，淡淡说：“你的狗嘴里这才算说了句人话。”

“住手，住手，快住手。。。”突然一个焦急的声音在后一叠连声响起。杨、贺二人吃了一惊，诧异地回，只见不远、风雪中一个又又瘦的人影正快步跑来，这人是那样惊慌，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奔到了面前。

贺三被揪了动弹不得，听到他的话，也吓得了一冷汗，抖抖索索地颤声：“二哥，我错了，只要你不说去，四公就绝不会知的。。。”

声，一把揪住了贺三的衣领，声俱厉：“不语怪力神，何况你这番话句句以下犯上，要是叫四公知了，别说你活不了，就连我也要被你连累。”

这人一步跨了亭中，顾不上气，劈手便夺下了贺三手中的画卷，小心地展开，细细看了几，脸上便了狂喜的笑容，激动得连声音都在颤抖：“果然是、果然是。。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这人衣衫单薄，发上、上都落满了雪，嘴冻得青紫，站在火堆旁也禁不住瑟瑟发抖。但他似乎毫不在意，一双睛只全心全意望着那幅画，就连站在边的两个人也似全未看见。

杨二哥蹲下来添了一些枝条，又拨起了火堆，火烧得更旺了，红红的火跃着似要冲天而起。

杨二哥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你跟了四公这几年，难还不知他的神通广大？我早就跟你说过，在四公边事，要小心，你就是不住这张嘴。你是我带府的人，看来我总有一天要被你拖累死。你难忘了上次，你奉命去济南办事，夜里多了黄汤站在街上骂娘，回来被四公罚的那几十鞭，难还打得不够惨吗？”

贺三又展开手中的画卷看了看，叹：“说实话，这画儿还不错，画得怪好看的，要是拿去压给当铺，多少还能捞回些在窑里闹下的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