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住疼，用尽力气，睁开睛。

那家伙看她被吓破胆的样，居然低下脸，害羞起来。

“从没有人说过我善良。”

它学过人说话，还说得这样好，是个灵兽。

有树有草，应该还会有，或是别的什么，总之，是可以活下去的，那样就很好了。

“你是谁呀？”之烬见它有些可怜，忍不住同它说话，但忽地想到，它这样一个妖兽，又怎么会讲话。

一个糙的，不知是何，带着一温度，碰着她的脸颊，会是什么呢？它会动，是小妖吗？想到这里，她真的好快乐。

“一日前，我准备自尽……但我遇上了你……”

“我名唤小烬，你没有名字，我该叫你什么呢……”之烬绞尽脑，努力想着怎么给它取个霸气的名字。

它形大壮，全肤皆是青黑如树一般的纹路，十指像是她在星君书斋里的画册上看过的麒麟爪，没有发，耳朵如玄紫七角贝，唯有五官和人脸相差无几，但脸上肤也是糙貌，上穿着人的衣服，很是稽。

之烬竟然对它心生怜悯，眶发，她解下上的斗篷，努力靠近它。

她依旧闭目，手指摸着边的，还好，有的草，不是什么不之地。一些珠滴在她的上，清凉，有丝丝甜味。她想象着自己睡在一棵树下，这些珠是从枝桠上下的，便缓缓喝下那些珠，间不再涩。

它的模样真是无比可怖，比之烬以往见过的任何一只妖怪还要可怕。

之烬能受到自己刚才碰到它肤的刹那间，它的微微颤抖，于是下意识地说，“别怕。”

“啊，啊，啊！”

之烬笑着答，“我是个小妖，犯了错，被放，不是什么仙。”

它认真地看着她的睛，许久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但她从它的睛中看到无限的失落、恐惧、哀伤，甚至是绝望，在它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此心愿，可见你的觉悟。白白丢了四百年岁月，今后定要珍惜啊。”

像是得到了某依靠，它一直盘坐着的，变得自然，不再防备。

“你呢？”

它轻轻摇，好似在示意她有些事情不必知晓，也多说无益。

没有名字，很久很久之前的她虽然孤寂地活在洛棠山，但她是有名字的，只是唯一的记忆就是名字。

“你不用给我取名字，我心里有一个名字，只是觉得没有谁会在乎，也不会有谁那样唤我。”

之烬没想到它会说那样的话，不解，“为何？”

之烬迷迷糊糊，想要睁开，却因疼，无力起，就那样躺着，忆起是天卫用仙法把自己的睛蒙上，解开捆仙绳，一掌将自己拍到这里。

她尖叫着，想要逃跑，但是无能为力，因太疼了。

它的依旧有些僵，之烬只好缩回手，它却一把拉住，将她的手捂在手心。

天外荒山。

“我也是妖怪。”

“你很善良，你救了我，我欠你一个恩情。”

它的手很大，之烬只能握住它半个手掌，“以后有我呀，你看，你救了我，而我以后也是在此地放，不如我们个朋友。”

“……对我来说，你是善良的。”之烬十分肯定地说。

“我没有名字……”它回答清楚，就像人在讲话。

“你是天上的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