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鱼找回重心，掺着扶手重新站稳。

箱上挂着喂、撒了饲料、铺了垫料，还装着20只近成年大鼠，端在手里很有分量。本来坐电梯上去不算什么难事儿，但好巧不巧，碰上了保洁周例大清扫，电梯半天没下楼。

自从在实验室跟组实习后，苏鱼平时的学习时间被削减了一大块。

对方站得她一个台阶，显得个特别大。

教科书一本一本厚如墙砖，考前突击基本没戏。有是——生理生化，必有一挂；病理病生，九死一生。

陆：[我在动房三楼，你过来吧。]

真是惊险万分，下次她再也不敢逞能。

才过了短短一个考试周，没想到之前帮陆师兄一起养的SD大鼠长得这么快。明明不久前还是一群呆呆脑的可小鼠崽，转已经有手掌长的型，被饲料喂得圆了一圈。

苏鱼：[好。]

作为刚来实验室的新人，自然是要从基础的活儿起。苏鱼现阶段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帮着师兄一起建立动模型——定时定给老鼠胃。

尽饲养箱很重，但楼层也不算，搬都搬了，苏鱼不想又把箱回去，她决定走楼梯。

——

终于，要回去了。

大学里同学关系没那么亲密，好多坐在一块儿上过课的同学都叫不上名字。

学业繁忙，大三专业课又是最多的。陆特别代说让苏鱼这周不用往实验室跑，等考试结束再过来跟课题。

“谢谢你……同学，箱给我吧。”对方认得自己，自己却认不对方，苏鱼自觉有些尴尬，伸手想要讨回箱，隔着医用的橡胶手，碰上他的手。

他认识自己……可是……好像在实验室没见过？

一时觉得有熟，又看不太清脸。

应该是专业大班一起上课的同学？也可能是选修课上的同学？

陆：[有人加了实验组，一楼房间的笼快放不下了。我在采血样，走不开。你来的时候，顺便把一楼标记的那两箱老鼠搬到三楼来吧。]

“……”怎么可能没事，简直魂都丢了。

但如果砸坏了饲养笼，跑了老鼠，混淆了实验组和对照组……耗费半个月宝贵时间不说，下去的贵重试剂样品、前期采的血样数据全都得作废，整个实验又要从零开始。亏得师兄这么照顾她，要是毁了人家的实验，以后都没脸在实验室待下去了。

T大，期中考试周。

“这么重，我拿着，你带路。”

苏鱼：[陆师兄，我今天有空来实验室了，你在实验楼还是动房？]

幸好，2楼的楼梯刚好走一个路过的男生，帮她一把扶住了箱！

好在考试这一周有胡璐璐陪着苏鱼没日没夜地泡图书馆，终于力透支地挨了过去。

苏鱼骑着自行车来了实验楼，在固定工位上没见着陆，苏鱼给师兄发了条信息。

这一天的日落，他等了将近四年。

“祝福你，好孩。”

师徒拥抱别，江洺走到查尔斯河畔，看着黄昏暮里的钟楼，看完一场漫长的日落。

兴趣，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我会很想念教授您的。”

换成端抱的箱的姿势，苏鱼继续往上爬楼梯。箱挡了脚下的视线，抬得不利索，苏鱼没算准台阶数目，绊了一下，连人带箱往前倾。

“小心！”男生将箱从她手上端过，“你没事吧，小……苏同学。”

爬楼的步迈得又重又缓，快走到2楼的时候，胳膊实在有些发酸，手指也被箱沿勒得生疼，真是有些估了自己的力，苏鱼倚在扶手上借力休息了片刻。

摔了人事小，大不了淤青骨折回去养伤。

苏鱼仰望向他——同样穿着整齐的实验室衣，白大褂、蓝防护帽、医用罩、还有起了雾的护目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