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钱，这是苏寰宇的命。

走技术办公室，技术员正吃着泡面等她过来。

想着快到饭了，应该安排一起吃顿饭，余茹南掏手机看时间，发现有4个未接来电，正要回拨过去的时候，刚好打来第5个被她接起——

一下走来江家一家三，显得有些拥挤。

明明是一番好意，在余茹南耳朵里听起来就变了味。

“余科长，您之前给我的移动盘修复好了，里面的监控视频我们努力复原了一分。这是哪个案的证吗？”

余茹南端着笑婉拒，“谢谢小梁，我们还是不挪地方了，那么多钱就换张床，不值当。他从ICU转来就已经折腾过一次，人还没醒呢，上贴的这些设备拆了又装，怪麻烦的。医生说他已经过了危险期了，现在就等他自己醒过来。”

这是自己女儿的房间。

才看一，余茹南就觉五雷轰，差没站稳，被边的技术员一把扶住。

“盘给我，电脑上不要留任何文件痕迹！不要跟其他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电脑显示屏里视频窗没关，正放着视频的暂停画面。

梁莺上前握住余茹南的手，想尽可能提供更多的帮助，“这普通病房环境不好，隔音和差。给寰宇换个级的病房吧，费用我们来付。”

“你们有心了，那我就替寰宇收下了。”余茹南接过大红包，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余科……”技术员吓得差洒了碗里的面。

江大海听了这话，开打断，“嫂，你这就见外了。我和寰宇虽然联系不多，当兵的时候，同一个班里摸爬打来的兄弟情比亲生的差不到哪里去。更何况，寰宇是送了江洺到机场，在回去的路上发生的意外，这我们就更加过意不去了。这半年来也多亏你们一家帮忙照顾江洺！于情于理我们都一定要来看望的！”

不明所以的技术员好心地主动帮忙下播放键，合的一对影随即开始纠缠运动起来。

“好。”尽担心苏寰宇会随时醒来，她非常不想离开，余茹南也只能先暂时去一趟，“我上回来。”

衣服都沾了又脏又冷的泥，手掌撑被尖锐的小石蹭破了，她顾不上伤，爬起来在衣服上随便抹了一把，继续匆匆赶路。

余茹南同江家其实没熟到那份上，反而对苏寰宇和梁莺的过往情史还有些陈年的膈应。

一旁沉默多时的江洺忽然开，“苏伯伯，一定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余茹南倒了奉上，显得有些拘谨，“其实你们不用特回来一趟的，这大年初一就往医院跑，不怎么吉利……”

余茹南心生一不安，步走得不稳，医院门有个小坡，她没留意路面结冰，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梁莺适时地递上一个致绣的红绸大红包，这是我们全家的一心意，您一定收下。”

看着心检测仪上不断动的心电图，江洺心里难受极了。不久前还在机场笑着说要亲自开车来接他回家过元宵节的长辈，此刻脑袋上缠着纱布，带着呼面罩，穿着病服躺在病床上。他说话的时候，甚至不敢跟余茹南对视上，不论自己说什么好像都显得不合时宜。

尽视频画面被下了暂停键，红外摄像机里拍摄的人看不清面貌，但这个房间的布局余茹南再熟悉不过——

余茹南：“证？”

技术员：“难不是吗？里面有一段，呃，非正常拍摄的视频……我不好直接给您发，您现在方便过来局里看一下吗？”

两家人走得近，是由于苏寰宇和江大海同期当过兵，睡过上下铺。

余茹南看了一江洺，脸上挂着的笑变得有些苦楚，“但愿吧。”

大年初一这天，局里只有个别值班的警员还在，冷冷清清。

医生说苏寰宇的脊椎受损严重，情况要等他苏醒之后才能判断，后续的理疗康复，不知还要往里面填去多少金钱和力，这个大窟窿她连想都不敢想。

“关掉！”余茹南几乎是尖叫声。

这一声“寰宇”叫得过分亲了些，这话像是在指责她余茹南照顾得还不够好。

梁莺见她挂完电话神不对，从对话中猜一二，主动提问：“怎么，这大过年的打来，是局里有急事？茹南你去忙吧，这里我们帮忙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