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它们，“如果是我的话……还是有点想让它接着生长的。”

此举只是为了让派蒙从异常状态中清醒过来。

清心花离了生长地并不会立刻枯萎，它还保持刚摘下时的状态，纯白色花瓣积着夜里水露，花茎很是纤细。

这样的花却多是在石头地上生长，甚至于从一株幼苗长到如今……

“你那天的伤……”

旅行者依照魈的指示撕取下来一片最嫩的花瓣，慢慢塞进派蒙嘴里，眸中忧愁之色挥之不去，“没关系吗？”

不知怎地，旅行者又突然想起来那天在魈身上看见的黑色雾气，其中的恶意几乎凝为实质……旅行者当时盯着那里发了会儿呆，都有一种被拖拽进去“深渊”的错觉。

对旅行者来说，“深渊”意味着黑暗与邪恶、无处不在却又无法真正抵达的存在，再多的却是没有想过半分，只觉得它像浓雾般捉摸不得。

除去发自心底的排斥，竟还有一种无缘无故的“依赖”。

……

“魈……”

仙人提前预判了旅行者的问题，此刻偏过头去，轻声拒绝，“寻常药物对我并无用处。”

听此，旅行者只好收回手，自己默默把剩下的几片花瓣吃掉。丢了着实可惜。

清心花瓣没什么味道，微微地有些苦。旅行者粗略嚼几下就咽了下去，“好吧……”

仙人的容颜俊秀，穿着身贴身短打服饰，颈肩处的装饰似邪非邪。上衣整体颜色偏白，轻易就能“摸索”出劲瘦腰身，青色发丝里夹有几丝淡一些的挑染，偏少年气的脸颊看着不过十六七岁。

那纯澈的金瞳有着艳红眼尾作衬，醉于情欲时极为诱人……平日里却又锐利如刀，与额间那点像是“明目”的点纹放在一起，看着却是周身都散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了。

然而两人的身高相近。

魈比旅行者要高上一些，但不多。

“感觉现在回去也有点晚了……”

神像旁有一大片空地，允许两人在这里坐下，旅行者擦擦石面上的尘灰，转头不忘询问对方的意见，“仙人，可以陪我在这里坐一会吗？”

魈没有答话，理一理腰间作装饰用的傩面，默默坐到离旅行者不远的地方。

夜间的风还有些冷。旅行者摸摸怀里派蒙的脑袋，给小家伙的双手吹了吹气，此后就只是看着天空出神。

“以后不要靠近我为好。”

“我身上的‘业障’会伤害到你。”

晨曦将近，从庆云顶向下望去，稍近些的山坡上已有盗宝团成员开始活动。

云海翻涌着聚拢又散开，一抹暖黄色自远方亮起，晶莹露水一点点沾湿在七天神像旁交谈着的两人的发。

旅行者刚好打了个哈欠，没有听清他的话，“‘业障’是什么？”

“又为什么不能靠近你？我们的亲密接触好像也不止一次？”

这后半句别有深意的话在魈掩饰一样的轻咳中被打断，还不等旅行者去问，魈就主动转移了话题，“你的朋友好像醒了。”

派蒙确实动了动手指。

旅行者仍然没有放弃追问，“不管‘业障’是什么，我觉得坐近点也没问题……”

在接近魈之前，旅行者用薄被把派蒙裹得严实，放在了神像旁边。

魈支着腿坐在一旁，此刻偏过头，没有理会。即便这是他主动发起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