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还拿着拐糖，矮矮的板却一副安如泰山的成熟模样，“阿贾克斯，天缘凑巧，没想到我们成了邻居。”

达达利亚说：“什么意思？”

远方传来轰鸣雷声，凭空有滴落在他下颌与前襟。达达利亚总是正确的，钟离想，确实下雨了。

“……我从良了。”

说着，达达利亚转离开。而钟离看着达达利亚的背影，时空仿若卷了不可逆的渊，许多次他目送达达利亚离开的记忆混合在一起，缠绕他的骨髓，彻底将他碾碎成凡人。

钟离：“我如今虽是幼年态，但质依然远胜凡人，喝些茶不碍事。你喜茶店吗？甘雨和我聊天时说现在多了许多时兴玩意，我猜你可能会喜……”

门外是熟悉的钟离小朋友。

达达利亚闭了闭，睫翕忽间扇起的气不平钟离眉宇间的细纹。钟离看见他投认负般地低下，姿态近乎妥协求饶，语气却极平静：“你把它拿走吧，我还你自由。”

达达利亚轻轻摇，拒绝了他的提案。钟离的视线转向甜品店的招牌，又问：“你喜吃甜，我带你去买吧。”

“达达利亚，现在没有世界需要你去拯救，也没什么愚人众……你愿不愿意，安安稳稳地跟我在一起？”

于是潘塔罗涅就趴在床边看着他给自己铺小床的床褥。过了一会儿，达达利亚听见他闷闷地问：

他本应奔跑，却使不力，于是钟离只能停下步伐，看着达达利亚渐行渐远。

达达利亚反问：“这不是吗？”

潘塔罗涅瓮声瓮气地说：“你发誓。”

“这个。”达达利亚说着，从上拿一块他再熟悉不过的石印，“要还给你。这东西太沉了，我拿不动。”

钟离：“你把它当成了枷锁。”

达达利亚只是笑，像是哄小孩一样柔声说：“乖，快拿走吧。”

达达利亚几乎要举起双手投降——他对小孩，哪怕是潘塔罗涅模样的小孩也狠不下心——说：“富人老爷……小爷，少爷，我发誓。”

钟离问：“为什么？”

钟离：“倘若我拒绝呢？”

今天潘塔罗涅没怎么作妖，他只到达达利亚的肚，却颇有老总风范，在厨房门端着小糕一一吧唧地观看达达利亚菜。不多时，门铃响了，达达利亚连忙放下菜铲，围裙也来不及解就去开门。

回忆结束。

达达利亚在自家公寓楼下看见了搬家公司的车，他原本不该在意这些小细节的，但现在情况特殊，他不得不有了奇怪的猜想……达达利亚怀着不大自在的心情坐电梯上楼，正准备喊潘塔罗涅给自己开门时，隔率先开门，显个不太挑的影。

钟离：“我拒绝。”

如何？我们去家茶楼边喝茶边聊吧。”

尺木回到他手中，标志他再次拥有飞昇渡尘的资格。但钟离已分不清此刻自己究竟是神明还是凡人，他走了几步，想去追逐达达利亚的背影。

达达利亚回看他，原本的潘塔罗涅已经消失了，只剩一个被里鼓起的大包。潘塔罗涅把脑袋埋在被里，不给达达利亚观察他的机会。达达利亚了好大力气才憋住笑，他拍拍像只鸵鸟一样的潘塔罗涅牌大包，忍俊不禁：“商小弟，你还是先去上学吧。”

降大圣向他，坐电梯下去了。达达利亚安自己事情还尚未到达最坏的地步，决定敲门屋先喂饱潘塔罗涅再说。

达达利亚把他带回了家，潘塔罗涅在达达利亚试图把他放到床上的第一秒醒来，原本揪住达达利亚衣领的右手有些酸，就换了左手继续揪。达达利亚颇无奈，安抚：“我又不能跑，你就先松开吧。”

而达达利亚只是微笑，从袋里摸几拐糖，轻轻拍了拍钟离的肩膀，将拐糖递给钟离，说：“快回去休息吧，小孩就别喝那么多茶了，多苦啊。”

达达利亚溺地看他，语调渐低，“别闹脾气嘛，这么沉的石，我怎么背得动呢？……天快下雨了，早各回各家吧，你看，那边的云朵都飘过来了，要来吃你咯……”

回去的路上，达达利亚并没有打伞，他回忆起与这一世的潘塔罗涅初遇时的场景。

容貌未变的青年还是摇，但愿意主动和钟离说话了。

达达利亚心想：哇，降大圣。

福利院里，那个酷似潘塔罗涅的孩看见了达达利亚，第一反应是抓住他的手，又怕他跑了似的死死咬住达达利亚的衣服，却很小心地避开，糊不清又恶狠狠地说：“阿贾克斯，说我的名字。”达达利亚说了之后，他才放心地钻达达利亚的怀里，很快便睡着了。

被他挡在后面的潘塔罗涅已经很久没吧唧嘴了，达达利亚觉后风阵阵，他有麻木地想：钟离小先生，你最好是“凑巧”和我成了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