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靠近。

像是留有隐秘的纸张燃烧后留下的证据，有的人拿到那便是证据，有的人靠近就会被漩涡搅成碎片。

李将军摸着自己的裤腰带离开了，阿春不知道他是否会有些许慌乱，但当罪魁祸首离开，此刻宫殿内外便仿若一片死寂。

年轻的天子保持着仰躺的姿势。

凌乱的红色衣袍和混在其上显得毫不显眼的血迹白浊。

阿春能看到白的有些刺眼的小腿和仿若竹骨的足，在天子的床榻边缘无力的放着。

水。

应该要备水。

就像曾经宫中娘娘们承欢之后，宫女要做的事。

但是没有宫女主动去做这件事，阿春也没有。

很久，时间过了很久。

久到空气中那股交合留下的腥味儿和酒臭都重新被熏香覆盖，刘辩身上不属于自己的液体都变得干涸，被强制打开的花蕊除了泛红已然合上。

证据被掩埋。

天子被大臣强奸了。

说出来多荒唐。

哪怕汉室再如何衰微，这件事本身就是在挑战皇室的尊严。

说出来就是一件颠覆。

无人会说出口。

看上去单薄而瘦削的天子，有些步伐不稳的站起身。

他不依靠在这里的任何人。

他信赖依靠的人不在这里。

阿春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藏酒的位置的，他从柜子里摸出了那一小坛酒。

这是天子第一次喝酒。

有一半都泼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身酒气。

原本被强行拨开的花瓣也看不出狼狈，反而显得洒脱恣意，好像刻意为之。

阿春安静的在旁边站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广陵王来了。

哪怕日常因公务或是陪伴刘辩，他也很少这样早来。

但阿春其实希望广陵王来得更早一些。

此刻的天子已经看不出被凌辱的痕迹了，只显得稍微更醉了些。

“嗯......广陵王，你来了......”

刘辩像一只小猫受了委屈找主人撒娇的声音，也像是单纯醉了酒在撒娇，这是在别人面前没有的。

阿春能看到的只有冷冷的满不在乎的表情，宫人不会选择直视天子，天子将宫人视为草木，所以他不在乎草木有何感受，不会为之动容自然就不因其失望。

所以他不在乎阿春是否会在天子受欺辱时忠心护驾。

除了广陵王，他没有任何期待。

哪怕是给过他短暂自由喘息的隐鸢阁，都不再回复过他的信。

没有人能救他，天子不需要被拯救。

他只要广陵王。

广陵王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

阿春不知道能“成大事”的大事是多大的事，对这个词的印象就是小时候偷偷趴在学堂窗户上看着男孩子们上课，有个笑得很和气的孩子被夫子摸头，说他能成大事。

后来，她被阿娘拎着耳朵拉回了厨房给主事的人道歉，先前她帮娘在那里做工，后来她再也没去过了。

听说，后来那个男孩儿好像做了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