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钰直起，笑：“老臣恭喜陛下，皇后殿下有喜了！”

顾拾迟滞地：“你、你先站起来。”

好痛……好痛！

顾拾没有再说话。张迎连忙上前去将老僧往里请，过不多时，那老僧却从寝殿又走了来，顾拾眉心一，“这便……看治好了？”

那老僧仍旧是一破破烂烂的□□，带着一个小沙弥走殿内，朝顾拾合十行了一礼。

程钰拍拍襟上灰尘站起了，又：“上人给的解药娠妇可服，陛下尽可放心。只是陛下……”他顿了顿，“此后皇后怀胎辛苦，最好是……切忌行房。”

老僧：“当初她饮下哑药的时候，也是这一般无二的痛苦，她心中当比老衲看得更清楚。”

顾拾回过神来，一颗心却好像仍然悬在半空里，过于盛大的喜令他到了惶恐，“程御医，你再说一遍？”

老僧朝他走了几步，慈眉善目地看着他：“陛下要救她，便自然会辛苦。”

顾拾惘然地抬起，“什么？”

顾拾错愕地呆住。

顾拾低声：“您就不能开几味药，缓解一二么？”

不由自主心生眷恋。可是他却放开了她，跑到外间去喊人了。她皱了皱眉，痛得几乎要裂开的脑仁里轰轰然响着许多重叠的声音，她将手往前摸索，不知抓住了什么东西，她的便探了去，拼命地呕起来。

顾拾只觉又是懊恼又是焦躁，“您到底看清楚了没有，您看见她现在多么痛苦吗？！”

“朕一辈也只关心着一个人，都不可以吗？”顾拾却有些慌了，他喃喃着，抬起看着老僧。

“不能。”

却在这时，程钰掀帘走了来，捋着胡慢慢地、犹豫地：“陛下，臣有事要奏。”

程钰撩袍跪下，叩：“启禀陛下，皇后的脉象利，如盘走珠，是显然的喜脉……陛下，皇后殿下有喜了！”

你不要走……

顾拾突然哑了。

***

半晌，他将手捂住了脸，“朕不想让她这样痛苦的。”

老僧笑了，“人生世上，苦乐自当，无有代者，皇后能撑过当初的那十日，自然也能撑过下的这十日。倒是陛下，切莫多事，皇后如今的，可禁不起吃药啊。”

顾拾看向他，一颗心绷住了，连呼亦不能：“说。”

“老衲同程御医说，让他无需忧心。”老僧垂眉，“服了老衲的解药，就是会有这般的苦楚，只能忍受过去，十日过后，皇后便能开说话了。”

“可我愿意代她去受这苦……”

为什么，为什么要走？

***

老僧叹气，“真是冤孽。”

若能拨去这双睛里弥散的戾气，所见的却仍然是净而飘摇的青空而已。

程钰还在跪着，老僧笑而不语，倒是张迎先拉了拉他的袖，低声唤了句：“陛下！”

顾拾：“程御医已在里面了，还请上人为朕的皇后看一看……”

“陛下少安毋躁。”老僧，“程御医的医术并不下于老衲，陛下是关心则。”

章德殿内，皇帝正焦烂额地踱着步，听见张迎通报，连忙三两步抢上去，“上人来了？”

皇帝的辇车连夜驶向雒城北的云龙寺，将寺中的老和尚和小和尚都给接了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