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寄的手被他握得有些发麻,却又不忍回,渐渐地,却觉
他的手指在微微地颤抖。
***
“殿下。”钟嶙,“末将发现了柳岑柳将军的行踪。”
他知顾拾一直在冷静地端详着他的表情,他不能让对方看穿。
众人一一告退,便袁琴也离开了,而钟嶙却留了下来。
顾拾正低琢磨着地上的舆图,不经意抬
发现钟嶙还在,不由怔了一下。
顾拾看她半天,将字纸一抛,“我也不必他,你如今是我的。”说着,他还自顾自笑了起来,将手握住了她的手,低着
仔细地端详着十指
握的纹路,很久,很久也不发一言。
“柳岑如今人在南方,荆州。”钟嶙将舆图上的铜缓缓移到了荆州位置,顾拾瞳仁骤然一缩:“荆州?!”
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她不得不用力地反握住。
她错愕了一瞬,去看他的表情,他却别过去,
了一
气。
直到一件长袍落在他上,温
将他包裹起来,他才恍然回
,“阿寄。”
“你同他认识多少年了?”顾拾却追问,“是不是比认识我还要久?”
譬如他刚生时,被郑嵩召到长安,那时候她那任太傅的父亲,就曾经带着她去看望过小皇帝……
“我半岁的时候糊里糊涂地当上了皇帝,后来听人说,御极大典上我一直在哭,保傅怎么哄也哄不好,直到阮太傅打了我一耳光。”顾拾仿佛在淡
“是,荆州,南侯起事的荆州,也是如今各路诸侯混战的荆州。”
阿寄笑了笑,宽容地摇摇。她不是着急,她只是……她只是一时有些惊怔住了。
平陵阮氏和南柳氏本系世
,又都世居雒
在朝中为官,所以两家的孩
都是自小相识。顾拾看着看着,眉
再度皱起,“你是说,你们自襁褓中便相识了?”
“哐啷”一声,是帘后的香炉被打翻,香灰被风一便撒到了殿上来。顾拾眉
一动,“是谁?”
阿寄捧着衣衫,低着,慢慢地走了
来。顾拾见到是她,静了一下,转
对钟嶙
:“你接着说。”
阿寄想了想,拿过案上的纸笔,将毫尖轻蘸了蘸墨,给他写下自己认识柳岑的缘由。
阿寄在他的边坐了下来。顾拾想起她方才的慌
,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知
了柳岑的消息,你很着急么?”
顾拾忽而笑着拍拍手,“都回去吧,天已大亮了,明日还有大典,各位今日可千万要好生休息一番。”
前这个大孩
是越来越棘手了,阿寄想。轻易地都不能用言语或沉默哄住他……但有些事她却到底不会说的。
没办法,她毕竟比他大三岁,他自己算不清楚,她却不糊涂的。
地笑起来,“你还怕孤不肯放你走么?孤不是顾真,不会摆鸿门宴。”
“明日,”他的目光凝望着空中,慢慢地,“明日我就要登基了,阿寄。”
袁琴跪地伏首,冰凉的地面渗着气,沿着五指血脉溯
心脏。他叩
谢恩,再度站起来时,只觉天地都似在旋转,眩
中是无止尽的难堪的迷茫。他将五指收拢了刺
掌心,刺得痛了,才让自己稍稍清醒一些。
钟嶙走后,顾拾仍保持着原先的坐姿,一手支颐,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把玩着一匹小小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