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再想躲是来不及了，他面上不动声，振了振衣襟往前走，那两名宦官见了他便眉开笑：“原来袁先生在这里，倒是教某家好找！里想见一见袁先生哩！”

袁琴面无表情地：“里是什么意思？”

皇帝顾真被军俘虏后下落不明，长安城中数军战局势混，未央里群龙无首，纵是所有人都知齐王顾拾将要登基了，但他到底是没有登基，反而只在御座后边虚虚地设了一座，凭此对前来朝见的各路人发号施令。

“你没有拖累我。”

她过去从没有这样问过他。

袁琴不说话了。

“你说要回宅里去一趟，便是我拖累的吧？”

***

袁琴回自己宅中去休憩了一会儿，换了一朝服，来到前殿时，正是这一日的黄昏，日幽冷，殿宇四周隐约沉着薄雾。大殿上空空，袁

未央前殿。

袁琴抿了抿，走这条小巷，迎面却撞上两名宦官。

林寡妇盯着他，了，“好。”

袁琴蓦然抬起来，却见妇人一张风霜侵蚀的脸容上无悲无喜的一双，也正安静地凝视着他。

朝代换了几过，世平而又，顾氏的旧名号已成了最不值钱、又最微妙的倚仗，文臣武将们各怀鬼胎探探脑，到前殿上来与帘后的人说一番话，竟也就都能释然地走门。

“后来你就去了江陵，再后来，听闻你去了长安。然后你就派人来接我，到长安来，这地方虽比不上门大，但毕竟在京师，我和阿铖都不愁吃穿。”妇人，“你若要报恩，这样也就足够了。”

她说：“你若是回来得早，我便等着你。你若是久不再来，我便带着阿铖逃长安去。”

“我是个农妇而已，本不懂什么国家大计。袁先生，你前途远大，我不想拖累你。”

林寡妇默默地送他走过一地狼藉，到了院门，她忽然开问：“你下回何时过来？”

在秦笑之后，这世上已只剩下这一对母，还与他的人生有着关联。

“啊呀，瞧您说的，里哪儿有皇帝呀。”宦官笑了，“是齐王呀，齐王殿下在里，等着见您呢。您可是殿下的大功臣！”

“皇帝在里么？”

两人都沉默了很久，便看着阿铖狼吞虎咽地将烙饼吃完，袁琴站起来，这是要告辞的意思了。

他的手抠了柴扉里，指甲里嵌着木刺。他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好像还十分地羞耻：“……你等我吧。”

丹墀之上的御座仍是空无一人，但在御座之后却拉下一厚重的帷幕，雪光和着日光遥遥地映上来，不甚分明地照帘后绰约的人影。

他站在显是被刀剑斫坏的柴扉前，涩涩地答她：“我也不知……夫人有何打算？”

宦官：“里可不就是里么？”

可是，他们还等得起吗？

袁琴微微地一笑，那笑意还没到底就消失了。“那可劳累几位贵人了。”

他举足门，阿铖喊了一声：“小叔叔再见！”立刻被林寡妇捂住了嘴，生拉拽着回了房中去，又哐地一声，闩上了房门。

袁琴其实不知自己有什么立场要求一个带着孩的寡妇在战火纷飞的城池里等他。可是他还剩什么呢？他到底是很自私的，他想要她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