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真审视地看向他后的人。他只带了两个小厮,和……和一个婢女?
“什么意思?”顾真皱了眉。
如果她见到现在的自己,会有何反应呢?
回到殿中,李直正站在门等他。他顿住了脚步,静了静,拍拍衣袖便要行礼。李直吓了一
,赶
叫了一声:“圣上
谕!”
席上请的几个武将都是柳岑的旧友,闻言有些尴尬:“大约就快到了……”
“这可是中山国的舞人。”朗的声音响起,顾真一
玄衣大氅,大踏步走了
来,
神在殿中舞姬
上溜了一圈,才看向席上的人,“怎么,柳将军还没到?”
石兰只觉恐惧万分,便跑。
这时候钟声敲响,酉时正,飞雪连绵的天边正暗了下来,映一个匆忙踏上前殿台阶的人影。
鲜血洗净之后,仍然是那张净净的脸,
中带着
目的血丝。鬓边的疤已脱了痂,只留下一
浅淡的惨白痕迹。他看了很久镜中的自己,然后转
一拂袖,“哐啷”一声,铜镜跌落在地。
“陛下!”
顾拾沉默片刻,“是,臣遵旨。”
鲜血遇冷而很快凝结,像不可疗愈的伤疤。穿堂而过的苍凉的风,仿佛是迟了数日、到这时候才觉到殿中人的痛苦,将天上的雪
落在他的衣上发上,在他孤独的血脉里激起压抑的震颤。
石兰在门外徘徊了很久,最后还是放心不下,想回去同那人多说几句话,哪怕只是劝劝他好生休息。谁知人一迈门槛,就惊得尖叫了一声——
这世上有这么多温香可的女人,可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只会让他想起她来。
柳岑站起来,“多谢陛下盛情,臣以为,还是不必麻烦陛下了。”
“臣是来向陛下告辞的。”柳岑一字一顿地,“臣已将南军符节上呈陛下,此后请陛下准许臣闲云野鹤……
现在?顾拾抬起来。
顾真转过去,见柳岑匆匆赶来,彼未披甲胄,而是穿了一
平民百姓的
布青衣,
发拿青布包起,朝顾真行礼时
神发亮,像是十分快活似的。
顾真想了想,招手:“柳将军不必多礼,
来说话。”
少年那张清秀净的脸庞上,自那
闭的
底,竟生生地
下了两行血泪!
而顾拾已经跪下了。
***
或许她不会有什么反应,或许他将再也看不懂她的心情。这世上南辕北辙的事本就很多,他与他那从未谋面的爹娘,也无非是如此。
“陛下驾到——”
李直讪笑,不知为何,明明安乐公是跪着的,他却觉得自己也直不起腰来,“圣上的谕,请您现在去前殿赴宴。”
,直到笑容渐渐消失,又回复到一副空的面容。
他扶着自己慢慢站起来,踉跄了一下,又站直了。而后他便往内室走,打了一盆来洗脸。
如果她知自己遭遇了什么,会有何反应呢?
李直忙:“是,这是仓促了
儿,不过圣上还请了南军的柳将军,好像是柳将军递了个辞表,圣上想让安乐公您去劝一劝他。”
他闭上睛,
觉
中涩得发痛。
恢弘的未央前殿,数十堂皇
间笙歌袅袅,奢靡的龙涎香味伴着刺鼻的酒味蔓延开来。顾拾到时,见这果真是一场私宴,作陪的只有几员武将,各个都颇显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