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正统,大靖的正统是安乐公拱手送给了郑老贼的,如今再捡回来,不是丢我们的人?”有人冷笑,“便依你们文人的说法,大靖的气数早已尽了,虽然陛下是顾氏后人,也应该另起正朔才是理吧?”
为什么顾拾和张迎都把离别看得如此轻松?他们当真以为她可以一个人浪迹天涯?这不是很可笑的事情吗?
未央,承明殿。
殿下的侍卫得了号令,当即上前,将那数名顾氏旧人连拉带拽地押了下去。那几人好像这时候却突然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像是被掐断了脖的鸟:“陛下!陛下,臣知错了!”“一言有失,不足以杀士啊陛下!”……
张迎见她的态度似有所缓和,手劲松了一些,绷的情绪也垮塌下来,“那好,咱们走吧,我去备车。只是可惜我还要回
里当差,不能陪你走了。”
众人都回朝那谋士看去。
这倒是釜底薪的一说。支持改国号的大臣自然喜形于
,但听顾真又懒洋洋地
:“既然如此,方才是谁说要把国号改回亡靖的,拖下去,车裂。”
***
方才还躁动不安的殿堂刹那间死寂一片。
她伸受过刑的蜷曲的手指,在张迎手上慢慢划
两个字:
袁琴眸冷淡,也不行礼,只平平地
:“陛下既已下令定国号为竑,便不当朝令夕改。”
他有什么事要?新君对他的态度尚未明了,有什么事,会让他不执一词地留在未央
的刀剑丛中?她想象不
来。他从来不是个会为了别的人、别的事而以
犯险的人——
她拉住了张迎的手,摇了摇。
顾真的目光却越过了他们的脑袋,径自望向后排站立的人:“袁先生如何看?”
“南军。”
她回过,抬起手,茫然地
了
张迎的
发。
了笑。
吵嚷不休的众臣不得不脸红脖地停下来看向他。
她并不是生来就必须捆绑在他的边,只是太长的岁月蒙蔽了她的
睛,叫她以为他离不开自己。其实不是的。其实真正心怀依赖的人是她才对。
文臣武将在丹墀底下吵作一团,而顾真手握着鞭,正百无聊赖地拿鞭梢轻挑着一只鸟笼
,惊得那笼中鸟不停地上蹿下
。
“陛下!”有人不堪争吵,拂袖上前,跪地行了一个大礼,“陛下!定国号的事,臣恳请陛下三思!陛下源顾氏,亦得旧朝党人臂助,如今既登大宝,便当应天心,顺民意,继承大靖国号,才是正统!”
袁琴垂下帘,默默地退回班列之中。
不,不对。她忘了,他最的事情就是冒险。他与袁琴密谋,他到掖
救她,他一刀杀死孟渭,他带她躲
椒房殿,哪一桩不是绝世奇险?她一直只把他看
一个孤独而任
的小孩,却忘了他也是危险而冷酷的。
顾真好像听得很不耐
他只是不声不响地抛下了她,她就已经恐慌地在太下颤抖起来。
张迎立刻了为难的神
。
她忘了,他有的时候,其实是不需要她的。
顾真将鞭立起来,铁质的柄在御案上轻轻敲了两敲。
这谋士明明只有二十许年纪,却总是一副沉冷静的神态,生生将模样压老了十多岁。也不知是否因为如此,皇帝事事都只向他询问,令其他功臣勋将颇为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