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拾一震,转过来,却见张迎一
小黄门宦服,正呆愣愣地看着他。
……
好像每一次碰她更多,下一次就会更胆怯地瑟缩。
“可不是么!要不是这新皇帝心血来,咱们哪里要受这份罪?”
“不过诏书里也说了,是安乐公思亲情切,一定要将他爹娘请到长安来的。”
忽然,顾拾的背后响起一个惊疑的声音。
他反而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
“啧,我满以为这安乐公是个铁石心,原来还会思亲的?”
“这个,谁知呀,兴许他们脚程特别快,兴许上面的人就是要折腾我们……”
地底,涸的暗河,带箭的白骨,偷来的
,还有时不时窜
来的老鼠……这样的地方,竟便是他们的桃
源了。
止住了血后,阿寄动作甚轻地将纱布一层层包裹上来,少年的臂上又留下一伤疤。他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耳朵,她便疑惑地看向他。
***
“别说他的母妃了,便他父王都活着呢!只是如今都成庶民啦。他们地方太远,同长安不通消息嘛……”
“既然明日要走,我便多偷了些东西来。”顾拾在她边坐下,静了片刻,才
,“前几日
里连个守卫都无,我才能横行无忌,如今外面一派整肃,危险得多了。”
“你若肯跟我走,我便带你回会稽剡县去。我的家人都在那里,虽然我从没见过他们……郑嵩篡位后将前朝宗室的爵位都褫夺了,想来他们也都成了平民百姓吧……”顾拾漫漫然地笑着,“我也想到你家去,到雒去。不过,若是朝廷要通缉我,那便只有带累你跟
“这地方真如是个桃源。”顾拾看着给他包扎的阿寄,低声
,“外边都改朝换代了,我们也不晓得。”
她看了他一。他笑笑
:“我也不是有意的……辛苦你啦。”
“这地方几百年没住人了?啧啧,真是忒腌臜了!”
顾拾这次回来,怀中抱着的比以往都要多些,几乎压沉了他的手臂。
她给他包扎好后,又将他的衣袖放了下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
顾拾吃了一惊,连忙躲到香案背后,那边说话的却是几个女:
“既然那么远,过来一趟,总要好几个月吧?为什么却说是明后天便要到了?”
“快要好了吧?”他笑
,“这可怎么办呢,我们
上,就得离开这桃
源了。”
若了这里,不知还能去何
安
呢?
“郎主?!”
地绕到后边了偏门,却险险遇上一队巡逻的侍卫,他只得径自窜
了玉堂殿北门。这里他尚未来过,首先是寻到了厨房,并不意外地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于是他再寻到后殿,香案上果然供着瓜果。他朝香案上看不清名字的祖宗作了个揖,又拿了几只烛台,正
回椒房殿里去时,却听外间响起了人声。
阿寄将果洗好了放在一边,拉过他的左手来,将他的衣袖往上捋了捋,便看见纱布里渗
暗红的血丝来。
阿寄正在边洗着果
,见他如此,连忙上前帮忙。
“我也是一回听说,原来安乐公的母妃还活着?”
阿寄没有法,只得将旧的纱布拆了下来,又将新的给他换上去。正在愈合的伤
颇有些狰狞,还裂
了几
血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