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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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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无声息地下床,披了外袍走到外间的小阁,低声:“说吧。”

张持如今还不到四十,风霜却已过早地爬了满。经了前朝剿阉的血雨腥风,又是在对阉人恨之骨的郑嵩事,张持大约是这未央里最谨慎、最胆小的宦官了。

“南侯的谋士袁琴,日前找上了婢。”张持的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几如鬼魅。

秦笑忽然冷笑了一声。在这静谧的夜里,这声冷笑虽轻,却令人从心底里发寒。

“你尽可以对着别人笑,”记忆里那个男人还是那样地年轻,一明黄灿烂的朝服,他伸手轻轻抹去她的泪,不容分说的语气,好像他一个人就可以拯救她的整个世界,“但你是我的女人,你不可以对着别人哭。”

***

“——啊呀!”

一样的可怜人。

我就算是个肮脏的、低贱的、人尽可夫的女人,可是,我没有对着别人哭过。

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十多年来在刀锋上讨生活,没有过一差错。

秦贵人伸手,轻轻地挑开了帘帷,便对上张持沉默的脸容。

一个人影来到了帘外,躬下了,没有发声音。

“他好像……知婢是为您事的,他还知您……您不是真心留在陛下边。”

他明明知她每日要去未央奏事的,却还偏要带着她去见叛军的谋士,他不就是仗着……他对她拿得这样准,如

秦笑抬起手,拿一苏去烛芯,苏缓慢地燃烧起来,映得一整个寝殿都影影绰绰的,“他让你什么?”

“他说得轻松,其实是将我们往火坑里推。”秦笑冷淡地,“安乐公在我们手上,岂有轻易送人的理?”

秦笑顿了一下,“他为何知找你?”

秦笑平静地躺在床上,边的老人发了雷鸣般的鼾声。两行泪无声无息地落下来,洇了她的鬓发。

从这方面来说,秦贵人觉得,张持和自己,还真是一样人。

阿寄摇了摇,将指抿在中,只觉那细小的伤里透血的锈味,令她有些难受。

她轻轻笑了一下,“安乐公又岂是任人宰割的?他今日可去了一趟前朝的庙呢。”

阿桓,我没有对着别人哭过。

“他让婢在必要的时候,带安乐公城……”

这样地恨自己啊……

教阿寄刺绣的婢嫣儿叫了声:“手疼不疼?啊呀,这好端端的料……”

尖细的绣针骤然刺破了指尖,鲜血涌来,染污了绸料。

“您说的是。”张持想了想,又,“可如今归结底,安乐公是在陛下的手上……”

手中是去年冬天顾拾送她的那块绣了牡丹的布料,她去央了张常侍讨来了一苏合香料,打算用这布料包裹着给顾拾一个香。但她却是从不懂这些细活计的,因此又去求善女红的婢嫣儿来教她,这样忙碌了一个下午,却一个不慎全都毁了。

她恍惚地看着那牡丹上一的殷红血迹,想自己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是因为他带自己去庙“故地重游”吗?是因为他在利用过自己以后,仍然会对自己温柔地笑,仍然会说“我最喜的人当然是你”?是因为自己永远也猜不透他,所以反而无时无刻不去猜测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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