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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拾忽然一把拉过她的手，转过往里行去。他的手心里全是冷汗，仿佛能渗她的肌肤里。她咬了，有那么一瞬她竟然很想同他解释，而忘记了自己是个哑。

他这话说得有几分霸，语气像是天经地义，他看着她，就如看着一个堕落的笑话：“你不会喜上他的，对吧？”

“是谁吩咐你的？是陛下？还是阮太傅？让我猜一猜，该不是阮太傅临终前，就把我托付给了你，让你保护我吧？所以你心甘情愿陪了我九年，所以你为我挡了刀剑，所以你连自己也愿意送给我？！”少年笑了声，神放肆地刮过她，牵着她的手突然重重地甩开，“我告诉你阮寄，我就算是亡了国，也还用不着一个女人来怜悯我！”

柳岑的神幻了几幻，最终他毫无温度地笑了笑。

他一定也看见了她在摇吧？

他的动了动，然后终于扯一个笑来：“你回来了，阿寄。”

他怕她看不清路，特意提了灯来，他想了很久今日该同她说些什么，他们已太久没有好好地说过话了……

？从七月初五那一日之后，我没有一刻不在后悔，后悔我给安乐公偷偷换了弓。”

有几个人站在中墙下，若有意若无意地朝他们望过来。

她闭上了睛。

“只是一转念的怜悯，我就被他利用了。”柳岑惨笑一声，“他太聪明了，陛下都敌不过他，你还以为他需要你的保护？”

话音落下，他举足离去。她惶惑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而后回转来，便看见顾拾站在门里，手底一只描金的提灯，正在微风下轻轻地旋转着。

他一定是听见了吧？他的脸这样可怕。

阿寄低着，她总是低着，卑微而沉默。

“阮寄，你有没有想过，”他温柔的声音像是一障，“其实我本就不需要你？”

也忘记了，自己是不应该喜他的。

阿寄双手捂住了嘴震惊地看着他，而后仓皇地、用力地摇。

他带着她走到了第二院里，她的房门。太已经落下，而月亮还正栖迟未起，正是一日中最黑暗的时分，他们各自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觉到相牵的手仿佛是有好几次想放开了，却谁也没有当先放开的勇气。

他今日终于可以走宅邸内的两院门，走到这侧门来迎接她。

“快来吧。”他说，“他们总不会让我在这里久待的。”

三步之远，如隔沧海。

阿寄着气，神并不看他。

他是算好了时间的，在日时分，守卫的下一班接时候，柳岑就会回来，而她会跟着柳岑回来。

阿寄移开了目光。夜里，他只看见她一张凄然的脸庞。

他笑了笑，低声：“我是你的责任吗，阿寄？”

她想过的，她怎会没有想过？这世上原没有谁离了谁就会活不下去。她只是觉得，只要她之

灯火映着他苍白如鬼的脸容，映着他冰凉如的眸，他怔怔地站在那里，只在单薄中衣外披了一件长袍，秋风过的时候，仿佛能刮散他的骨。

阿寄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

“你真是个无情的女人。”

“阿寄，我……我知你要为安乐公事，我知你对他负了责任……这，这都没有关系。——但你不能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