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话一刚落,便失去了神志,赶忙将秦小易搂在怀里,那腰牌掉在了地上,柳别摸着他越来越微弱的脉搏,只觉得心神大乱,脑中一片空白,他也无力再去理清秦小易到底说了些什么,匆匆将那块腰牌捡起了塞进了怀中里,急急忙忙将秦小易抱上了马,向长安城去了。
(3)
秦小易醒来时已是三日后,只觉得浑身如被碾过一般,四肢百骸都生生剧痛,他是被痛醒的,等睁开眼,才看清楚头顶的床帐,以及扑入鼻中的药味。他试着动了动,才发觉身上还被扎着针,而他的床边趴着一个人,头埋在了貂裘和被褥之中,只余几缕黑发漏了出来,不是柳别又会是谁。
“小易,你醒了?!”柳别被秦小易的动静牵扯,猛然惊醒。秦小易昏迷了几日,他便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几日,疲劳不堪,终于趴在床边睡着了,如今见人醒了,跳起来便去找大夫,他趴得久了,四肢有些麻木,出门的身影跌跌撞撞。
秦小易没抓住他的衣角,只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喉结滚动,酸涩不堪,某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却渐渐在心里渲开了。
门帘掀起,柳别带着一个黑衣青年走了进来,还叨唠道:“小易他醒了,子疏你快看看他。”
黑衣青年生得眉清目秀,他走到秦小易身边,微略沉思了一番,便将针拔了,手法干净利落,秦小易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你轻点。”柳别在一旁忍不住说,他注意力都在万花的手上,却没有注意到秦小易看向他的复杂眼神。秦小易当然不怕痛,然而听到柳别的话,却觉得心里被一针一针地扎着,密不透风。他的心渐渐沉了,但拔了针之后,身体却渐渐轻松,好不容易稳住了心中杂乱的情绪,才坐起来,向大夫道谢。
这个万花大夫便是柳别前些日子说的朋友了,名叫萧子疏,战乱后他便住在了长安,他医者仁心,前前后后不知救活了多少人。
萧子疏道:“我只是清了你体内的毒,但你沉疴已深,若不彻底拔出,还是性命难保。”
柳别急道:“子疏可有办法?”
萧子疏面露难色:“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他似乎想到心事,沉默很久才接着道,“我曾经花费数年的时间,找了世间九种花草,炼制了一粒九花玉露丸,能解百病,只是先前将药送给了……一位故人,还得劳烦柳大哥走一趟了。”
“是谁?”
萧子疏咬着牙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白玉佩,交给柳别,道:“柳大哥应该听说过他,他叫李亭风。”
柳别当然知道李亭风是谁,纯阳宫的逆徒,早年在江湖上大杀四方,浩气盟数次下长空令诛杀却一直未能得手,离成功最近的一次逼得他跳崖,然而他不知被何方高人救了,又回到了恶人谷,甚至当上了飞沙关统领,只是自那以后便安安稳稳地在龙门,没再闹出什么风波。
“他不好说话,你将这块白玉佩给他,他自然会把药给你。”萧子疏虽然说着轻松,却难掩眉间的愁色。
“萧大夫若是为难,我们想别的方法便是。”秦小易被他救回来已感激不已,见他如此为难,反而过意不去。
萧子疏却说:“你的病再拖,便真的药石无医了,人命关天,没有什么好为难的,你们快些动身吧,你虽然这段时间能行动自如,却莫再拖延了。”
柳别道:“子疏,你放心,若这件事给你惹了什么麻烦,我和秦贤弟就是两肋插刀也要帮你解决。”
萧子疏这才露出淡淡的微笑:“这么多年,柳大哥倒是一点没变。”
秦柳二人辞别了萧子疏,一路赶往了龙门,柳别在江湖中名气甚大,又因为浩气的身份行动多有不便,进了龙门,只得乔装打扮了一番才敢行动。他是第一次来,进入荒漠后有些不适,反倒是秦小易轻车熟路,一路领着他顺利到了龙门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