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策这才了解到，柳小刀说了很多自己的故事，其实也是想问自己吧，只是大地震的时候……他要不要说呢？

柳小刀见秦策的表情晦暗不明，说：“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秦策叹了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我在监狱。”

柳小刀听了这个答案之后，脸色果然也跟着黯淡了下去。

“其实今天，你不赞同我的做法吧。怕我伤了那个老板吗？你害怕吗？失望吗？这么久以来，我都在骗你，其实我……”

柳小刀咬牙打断他：“我怕你伤了他，但不是因为他，是因为你。秦策，我不害怕你，我只是很难过。如果知道你用这种方法，我一定不会拜托你帮忙。”他说着眼眶都红了，“你不告诉我，我也不敢问你，怕你讨厌我，其实我很想多了解你一点。”

秦策见柳小刀的样子，心里五味陈杂，又喜又痛，又酸又涩，赶忙解释道：“我是替老大抵罪，才被抓去监狱，关了两年就被放出来了。今天遇到的那个小混混，我在监狱时罩过他，后来他还成了我的线人……我以前收过高利贷，也只是想帮帮你，你看我没有对那个老板动手……张警官讨厌我是因为……唉……你怎么哭了？”

秦策说得越多，柳小刀听得越难过，眼泪都掉下来了，秦策也比他大不了几岁，照时间去推，那个时候他才刚刚大学毕业，大好的年纪，却要去做这些事。柳小刀虽然对这些事不了解，但那些写卧底的警匪片也看过一些，什么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凭什么偏偏是秦策，要去遭受这些？

秦策设想过柳小刀知道他的黑历史时的无数反应，甚至想过柳小刀要是嫌弃他，他就把人按在床上给霸王硬上弓算了，却偏偏没想到会遇上这种情况，这么多年过去，那些表面的伤疤都愈合了，烂在心底的伤口也被自己刻意忽略了，却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还会遇到另一个人，替自己这么难过。他只得抱住柳小刀，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背，揉着他的头，说：“别难过了，你看我现在不是也好好的。”

柳小刀哭累了，才发现自己被秦策抱着，觉得很丢脸。他本在心里暗想，要是秦策的心也像路一样塌方了，他也一定要把它补回去，他都准备好了许多大道理，还装出一副深邃的模样，想要开导开导秦策，结果故事还没听完，竟然就哭了，最后还是变成秦策安慰自己。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坐回车上，柳小刀问。

“没有，就是有点傻。”秦策说。

柳小刀气道：“你以后不准再去收高利贷了，你收账的样子一点都不帅。”

“我……好……”下山的路依旧艰险颠簸，但是秦策的心却从未如此平静过。

回到市区，柳小刀已经恢复了过来，打了电话给老板报告了一下进展，想到自己和秦策反正已经出门了，不如顺便去买点狗粮和日用品。在超市排队付钱的时候，柳小刀看见秦策在货架上拿了两个盒子扔进了购物篮，他好奇地凑过去看，待看清楚后，一脸震惊地看着秦策。

你买套套做什么啊？！！！

秦策笑了笑，抓过他的手，握紧。

柳小刀忽然很想逃，他试着挣脱，秦策的手劲却大得可怕，何况超市人多眼杂，他也不敢闹出大的动静。

收银小姐笑着看着他两，柳小刀羞得满脸通红。

秦策将东西放好之后，看见柳小刀还站在车门边，笑道：“不进去？”伸出胳膊就把人困在了自己和车门之间。

柳小刀惊道：“别，这里这么多人。”

“那就回家。”秦策打开车门，将他推了进去。

从超市到家也不过十来分钟，这一路柳小刀在车中坐立难安，到了楼下，柳小刀不想下车了。

“我不介意在车里。”秦策说。

别了吧……柳小刀哭丧着脸，他是真的信秦策能做出这种事来，可秦策不要脸，他还要脸，万一被人看到，他可以找棵树吊死了。

还好刚开门，小白就冲了过来。是啊，他还要喂狗，还要遛狗，秦策这么喜欢小白，不会不同意的！柳小刀激动地扑到小白身上，拿出了刚买回来的狗粮，果真秦策就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一人一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