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海，血红色的白裙……

是匕首绞碎身体血肉的声音，还是在他面前被侵犯时破碎疼痛的哭吟……

徐之遇猛然惊醒。

眼中是昏暗的雕饰天花板，落地窗照进来的泠泠月光映出旁边少女蜷缩着的轮廓。

无数次重复降临的噩梦退散，僵硬冰冷的身体开始回缓，可每次噩梦之后是更叠加一层的恨意。

开始他恨官景予，然后他恨王照，最后他恨他自己。

欺骗，背叛，暗中苟合……他第一次用心喜欢珍视的人，给了他惨痛绝命的代价。

无数次恨意达到顶峰的时候，他恨他们三个怎么不能都去死！

可恨这个世界没有官景予，可恨他还在死不悔改。

眼睛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徐之遇动了动手指，抬手去抓身边几乎隔了他两个人空余的人。

卷着被子蜷缩在床边睡觉的少女不适的怔了怔，被卷着腰肢挪进一个微凉的胸膛。

有时候徐之遇都分不清究竟梦里的是梦，还是所生所在、怀里的人是梦。

他这幅躯体是真实存在吗？

恍然间，徐之遇似乎又听见了天空撕裂开漏下雨潮的声音。

令人骨子里的不宁。

从与王照相见开始，雨水天气确实频繁不止。

怀中的少女似乎感觉到不适，挣扎着要离开，徐之遇本能的不愿松手，箍在她腰上的手收得越紧，少女痛叫一声，爪子狠狠的挠在了他的手臂上。

徐之遇冷咝了一声，手臂上传来清晰的痛意，但丝毫不松手，感觉到怀里人的醒来，他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王照！”

卧室的灯光随之声音骤然亮起，徐之遇看着少女温软白皙的脸，似乎惺忪无辜的表情，看着他，“徐先生？”

徐之遇冷然一笑，她倒是报复心强，又擅装无辜。

少女的表情变得惊慌起来，扭躲着粗暴插进大腿里的手掌，杏眼渗出泪花，“徐先生，我疼，我疼……”

掌心抚摸到柔嫩温热的私密地，触感让人迷恋，徐之遇几乎是瞬间感觉到身下涨疼起来，手指剥开两瓣软唇往里钻入一个指节，就被少女小手拦住，少女的呼疼声可怜得让他心软。

手指一时被温热地包裹不进不退。

王照讨好地亲吻他的下颔，长长的睫毛温顺低垂，一点一点的亲吻，犹如羽毛拂在肌肤上融化了一般，徐之遇冷淡地垂眼看着，心脏却违背意志的欢跃沉溺。

不知过了多久，徐之遇松开她，披上睡袍独自离开了卧室。

空荡的华丽走廊亮着灯光，壁面上悬挂的名画似乎张牙舞爪的注视他，嘲笑他，徐之遇胸腔里的戾气几乎喷薄而出，站住，眼神沉寒。

倏然狠戾抬腿踢翻了身边放置的一排名贵花瓶。

哗哗哗——

瓷器接连碎落一地。

视线中渐渐走近一道身影，徐之遇冷脸抬眼，看见杨月盈咬唇看着他，双手紧张的攥在身前，目光有些他熟悉又陌生的欲言又止，“遇哥……”

“怎么还没睡？”徐之遇换上温和的语气，清隽疏离的面孔，表情变得平静完美，一如往常地呈现在杨月盈面前，刀锋不入。

杨月盈不自觉地看向地面上破碎的瓷片。

心底想说的话也像是地上被打碎的瓷片，勇气全无。

她的所有都是眼前的人所给予的，锦衣玉食，富贵安然，她有什么底气去问他，用自己卑微的心思去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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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修长的人影像是看出了她，没等她找个拙劣的借口，就以平和强势的语气开口：“回去睡吧。”

“哦，哦……”杨月盈低头傻愣愣应着，余光中看着清冷少年转过身去的高挑背影，眼眶一烫，不知怎么就一下子鼓起冲动，踩过一地瓷片扑过去抱住徐之遇的腰，“遇哥——”

话语猝然卡住。

因为她感觉到身前的少年周身骤然阴冷的气场。

杨月盈有一瞬间觉得死亡擦过，以至于她头脑空白。

回神时发觉自己傻愣愣维持着先前的姿势站着，少年头也没回地走远，第一次留下冷漠命令：“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