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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锐不愿接受成为奴隶之前景。但,他的确考虑过,假如自己成为A级奴隶,自己该怎样活。林锐是辉夜之城头号奴隶主的孩子。他的这一有趣且罕见的身份,并不能确保,他具备,一旦成为奴隶必定将是S级的,相对比较好的,命。
奴隶该做的,就是找一个主人。林锐以为,自己不擅长勾引人,或许亦将不擅长学习如何勾引人。假设,奴隶版本的林锐获得了一个主人,那,由于林锐未必像其他奴隶那样讨主人喜欢,主人也许将冷落林锐。
被宠爱的奴隶,境遇各不相似。不被宠爱的奴隶,境遇亦各不相同。假设,林锐,没有被它的所有者抓去进行有针对性的虐待,假设,林锐,不被其他奴隶当作需要被攻击的敌人,假设,林锐,还未被送走报废,那,也许,林锐可以被关押在一个仅关押他自己的房间。
辉夜之城,给奴隶以这样的房间。这种房间,是该奴隶制世界的一项常见的、且被推荐的,奴隶储藏形式。按辉夜之城的规则,可以居住在这类房间的奴隶,要么有主人,要么已经被预定。倘若林锐离开辉夜之城所在的群岛,那,现在的沈夜——鉴于其有主人,其主人是林锐——将被关押入一个,位于香槟岛已售出奴隶宿舍的,这种房间。
林锐会希望自己有一些书。他曾经热衷光顾图书馆。他一度是一个有点不合群的孩子。比周围的同伴更有想法的人,无论在哪里,皆更容易离群。林锐对一些事物钝感,而对另一些事物敏感。他没有那样感兴趣身边的人,却关注新闻、社会议题,不甚从事键盘政治与口头键盘政治,但依旧被一些同学认为好高骛远。林锐可以让自己安静地独处在书籍中。尽管,与高考、与心理学和医学、与考研无关的书籍,林锐已经很久不曾碰。
林锐还喜欢可口的食物。他竟然是比沈夜更有使用厨房之经验的。这无关沈夜的双手残疾。林锐制作姜撞奶。沈夜见林锐在水槽削姜。沈夜紧张且可爱地表示,主人好厉害,自己不会做,请主人不要削自己,虽然自己可以被主人削,也可以被主人做。
林锐拿着水果刀与姜块,轻微地呆。他同沈夜询问几句,发现沈夜果真联想到姜罚。
此项目,他们尚未搞过。考虑到沈夜的后穴被改造,林锐,出于不必被明确的原因,不打算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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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习惯点外卖。”沈夜说,“或者,我出去吃。我害怕由于做菜而不小心伤手,耽误事。如果您购买一个S级或者A级的奴隶,它们,不像我,有概率被培训过厨艺。”
沈夜的语音,这时是冷的。不似方才。现在,沈夜的声调像人类,像林锐阔别已远的同学与朋友,像那个在林锐的记忆中清晰但未必真切的沈夜。沈夜的另一种声调,像宠物。
乍感觉不幼稚。听起来仅是柔软与温和。在沈夜的调教记录中,周写过一笔,病みかわいい。
“吃的可以做吃的。主人可以看着吃的做吃的。”那种可爱到病态的声音回来了,沈夜在凭此撒娇,“然后,因为吃的做的吃的太可爱,主人就把吃的们都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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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林锐可以读书。也许,林锐可以给近旁人制作与分享食物。林锐还可以从事一些家政活动。倘若抚养——不是人类的——宠物,林锐以为,自己相较抚养狗,更适合抚养猫。只要林锐能用一些,自己还比较能接受的方式,打发、充盈闲暇,他似乎不是不能排忧解闷、自得其乐。
北平是一个恍若狗窝的城市。空气不洁净。地铁规划不便利。东富、西贵、南穷、北贱。林锐并不居住在朝阳或者西城。北平缺乏摩天塔。林锐的高中,附近屹立着低矮敦实的、深灰色与深蓝色的、黯淡地反光着的,高楼大厦。有那样一栋大厦是购物中心。林锐可能吃遍过其中他感兴趣的食物。在北平,美食本身的价格不贵。想找,几乎能找到对劲的、世界各地的菜系。然而,交通的成本不低。
在林锐的少年期,林羽梅携林锐旅行。林锐不很喜欢渝,却喜欢蓉。他还喜欢甘的寥阔,喜欢鄂的蕴蓄,他曾经很希望离开白昼亦不见日光、仅见尘光的北平。但,林锐的高考成绩与面试计划,不允许他去北平以外。
林锐读本科,没有读得很认真。由于达邦的邀约与林羽梅的病,林锐在二十岁以前将本科学业暂停。他尚在校的那会儿,相比读书,更在意的是在北平找到自己的生活方式。他觉得研究生难考、妈妈是自己必须照顾的亲人,说不定,他将随便有一份平凡的工作、终生居住在这里,而他曾经的同学与朋友将发达、显贵,使学校给他们的智力水平与人文关怀,像被播撒的蒲公英种籽,出没往六合八荒。
他模糊地觉得,自己大概已学会接纳留在北平的命运。他可能未来依旧生活在那个采光不好、暖气差、他用双层床与桌椅堆放闲置物品、时常被迫席地而坐写作业的房屋。但,小区的植被在深夜构成静谧、漆黑、阴森的树林,房屋周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