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万岁对这次考试很重视，凤皇陵被毁后，万岁虽要保温仁，但除了他，内阁的班是要换了，”

曹谨行坐下翻阅档案间，办事官小心恭敬为曹谨行，王文政添上茶，之前王文政来时便上了茶，现在曹谨行来了，就一起换了茶。无论是司礼监秉笔更或是掌印，他们这样无品级还平巾的办事官，自然要小心谨慎伺候。

王文政还是用他那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的吻：“此次考试我来安排，曹公最后看还有什么问题就好。”

他与王文政都清楚不过，突然要换内阁班，就是因为皇帝对温仁的信任不复从前，但朝中此时无人能任首辅，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凤人祸就是温仁和其同党一手造成，不若就以此为考试题目，选内阁的人就能和温仁互相制衡，皇帝也会乐见其成。

“考试由司礼监办，请万岁放心。”曹谨行双手举着《海天旭日图》退下了。

“我刚刚查阅近日内官履历、稽查门禁、铃束当差，并无问题，只需曹公确认即可。”

有品级后，即可摆脱平巾，带三山官帽了。众人跪谢，曹谨行起也不看，只对王文政说，“走吧。”

王文政贵为司礼监秉笔，东厂督公，只要不面圣，常年素贴里淡曳撒，不会穿赐服。但无人会把他当是无品阶的火者，除了乌苏娜。

曹谨行与王文政对视一，共事多年的默契让他同时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沉声：“就以凤皇陵一事拟票。”

他俩都知皇帝想通过考试来破除结党，为大明选择优秀人才。可站在殿上的文臣哪位没有自己的腌臜心思，魏忠贤虽早已死去，但他的孙却时刻想着翻案，因为他们害怕皇帝哪天想起借此将他们打万劫不复。东林党则时刻抓住一切机会攻陷魏党，澄清玉宇，打造他们心目中的清平天下。皆是这般货，能选个什么好东西？

大伴，朕说你当得就当得！”

“他说要拟票？不如就……”

由于王文政刚才替他将所有档案查阅，他只用总确认一遍，省了不少事。确认无误后，他拿起茶盏，呷了茶，“诸位掌司在六科廊效役有劳，咱家看在里，皆升为奉御。”

王文政不答，只是默默。

“那老先谢万岁赏赐了。”刚刚那一丝情绪一闪而过，他又恢复成皇帝里知退守礼，谦恭顺和的大伴。

“曹公。”王文政神淡淡，他今日着银灰贴里，发只用发带细细绾住，更显端正。

“选阁臣的事，就有劳大伴安排了。”

两人到文书房后，曹谨行给王文政说了皇帝想以票拟的形式考试选大臣阁，王文政难得有丝表情，面上划过一丝讥讽，“司礼监安排？”

曹谨行让他们起，本想问问近日内职位变动及稽查门禁之事，却见到了好几日不见之人。

六科廊是司礼监下一办事机构，主记录内庶务。其下有东西两房、掌司、写字若人，均从内书堂奏选调。因掌司、写字只是差事，效役有劳，方转长随、奉御等官。所以他们并无品阶，都穿青素贴里，平巾。

六科廊内掌司办事官见曹谨行来，纷纷放下手差事，垂首作礼：“见过宗主。”

曹谨行并不反王文政代他行事，在外官场上党同伐异尔虞我诈的环境里，文人所不齿的刑余之人，却有可贵真情。曹谨行笑：“倒是辛苦文政了，待我确认后你随我去文书房一趟，我与你有事相商。”

“那此事就给你了。”曹谨行并没有言谢，他看了钟，竟已到

“文政，你也在这里？”

了文华殿，曹谨行将那幅御赐的《海天旭日图》给随行内官，让他带回自己府里。他现既内，则顺坐凳杌去六科廊。曹谨行为司礼监掌印，内府衙门多事他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