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父母留下的市價賣給她了。她自己又添置幾塊，安心準備過起地主生涯來。

心霓的臉陷在手巾溫熱的柔軟中，埋在我的手裡，好一會兒。

我心疼，又忐忑，親自拿熱手巾要給她揩臉。秀秀給她端棗糖瓜。心霓搖搖頭，要一大杯，咕咚咚像老農飲涼茶一樣了下去，這才揚起臉來，表情復雜的看我：“妳也不怕我揍妳？”

聽起來是下決心了。

“……我也知不是。”心霓癱在椅背上，呼一大氣，沉痛而諷刺，“那些人發自真心、迫不及待，哪裡是靠妳才鼓動起來的。”

怎麼啊……我建議：“妳可以嫁人。雖然名聲壞了，我們找找，還是能找個老實人。我們再給妳湊份嫁妝，豪華是不能了，總還保妳一個殷實。我這裡盡力給妳撐一個可靠娘家，妳那邊跟丈夫好好過日，夫家當不至太欺侮妳。最好妳生個兒，以後兒孝順妳，妳就舒暢了。”

秀秀纖勁的手指，緊緊攥著盆的邊沿。

好一會兒，心霓抬起臉。我還是拿面脂給她潤面。她可憐連紅艷的嘴都乾裂開了。

她啞著嗓：“妳是怎么的？一開始接手鋪田地，妳怎么就紅紅火火？”

“真不是我！”我趕緊表白——我沒有那麼下作，不曾安排當地男人強姦強娶她——同時我拜托秀秀再換塊熱手巾：手裡這塊涼了。

心霓聽得咬牙，裡簡直要擲刀來給我。

輪到我不放心了：“妳真可以到？”

畢竟裝成男人是方便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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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否認，只陳述事實：“你知小唐老板是個男人。”

我：“嗯，再過半個月。”

到底拆穿了唐伺飴與晗飴的份二合一。

好妹妹。我摸著她的臉：“放心。我只是以前沒當心。等過了這一關，以後不會了。”

心霓仰起臉，直視著我：“我知生意不容易了。就算要田地也很困難，妳是有意要我自己嘗試的吧？現在我嘗到滋味了。我該怎么辦？我都已經受到教訓了，現在妳建議我怎麼，可以教給我了吧？”

心霓恨聲：“不到我就嫁人！問妳再要副殷實嫁妝，嫁妳的老實人，生兒！”

我畢竟不是不放心的。虧得有利老板，在那邊照拂著。都不必盡冬來冬藏夏長青黃不接才發現田也不好種，區區一個多月，心霓灰頭土臉的回來了。

差點沒有被當地純樸的農民一鐵鏈成功當上她的丈夫并順理成章的得到她所有財產。

氣氤氳。我知妳是個好姑娘，與生俱來很有能力，開竅之後也很努力，可有時候周遭大環境像是鐵殼一樣碾過來，非要妳化作泥更護。妳能怎么辦？

我笑：“若我說他強迫的我呢？”

幸虧及時把她安置了。屆時就算難產死了，閉也閉得安穩些。

心霓呆了片刻，毅然：“好。”

她遲疑片刻。難得還有她不好意思問來的話。但最多忍三秒，還是問來了：“妳當初怎么會跟他……那個人！妳跟他……”

我慢慢：“即使是男人，也會戰敗而死，肝腦涂地，客死異鄉，五馬分尸。輸贏分際，光是哭喊不公平，有什麼用？這裡沒有一個法，是妳證明了不公平，上就把一碗端平送給妳享用的。”

秀秀擔心的看著心霓。

從前她氣我跟她搶男人，如今她不值我怎會跟那個人發生關系以至現在體成了這樣、好好的生意不能面主持、馬上還要過生產的鬼門關。

我拿新換的手巾。軟綿綿、熱騰騰，給心霓慢慢的揩臉。

我們都沒有提那緩緩洇開的濕度。

心霓杏圓睜：“我殺了他！”

我慢慢的倚著紫藤引枕把放舒適。她望望我：“是不是快生了？”

心霓再忍不住，嚎啕大哭，甚至在地上蹬著兩只腳：“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我慢慢將衣襟上的邊展平，又：“或者，我鋪裡還需要人手。伙計一般是男的。但調粉和也用著女工。妳不嫌棄，我去說說，讓妳去工。但若有差池，該罰則罰，該退則退，一切都規矩來了。沒有親戚情面，沒有小待遇，哭也沒用。若因哭鬧損失的工，也要自己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