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听到了门铃声。

何国华只好打个哈哈：“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不一样。你放心，在妍妍的情问题上，我跟你绝对是同一阵线的。不过你也别老盯着谭睿，我看咱们还得叫妍妍回来，只要妍妍想明白了，不就一切都解决了？”

说话时他里有一近乎于脆弱和无助的情绪，是何妍极少见到的。她心里一酸，忙：“我去叫护士针，咱们回家躺着，啊？”

“拐杖……在家里啊？”何妍看着他茫然的神情，“我陪你来医院的，你忘了？”

小护士似乎也意识到什么，没再说话。

谭睿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钟，似乎在费力地思考，然后“啊”了一声，摇了摇，“抱歉抱歉，我刚还没醒呢。”

“想明白？我看她是鬼迷心窍了！”刘说起这事又气又急，“你说她跟谭睿就算以前认识，那也好些年不见了，怎么今年突然就……老何，你说谭睿到底有什么法把咱们丫糊成这样啊？连爹妈都不认了？”

这么僵持着又耗了几个月，看秋的飒飒寒风代替了夏天的炎炎烈日，刘终于有些沉不住气，问丈夫能不能想想办法把谭睿调走或者脆让他辞职走人，但何国华非常反对：“人家现在是博士、级工程师，又在公司里了这么多年，我把他整走了，一时半会儿去哪里找人替他？他手上现在那个项目怎么办？说实话他去了别可能比在我们公司发展还好……”

刘气：“不就不，你倒还夸上他了，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谭睿不知谁会在这样一个周末午后来拜访，问了两声也没人回答，只有门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他觉得奇怪，却又有了模糊的猜想，匆匆换了衣服上假肢才把门打开。

床边没有遮挡的帘，她没法帮他把假肢取下来。

这一场病之后何妍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谭睿，宁愿和父母冷战。何国华和刘对女儿的固执无可奈何，但绝不让步。谭睿提着礼去过何家三次，何家父母态度决，就是不让他门。

门外

起来，扶他走到医院门……

他的睛里有温柔的笑意，是她最熟悉的样。之前消散的净。

直到第二瓶输也快见底，何妍才轻轻叫醒了谭睿。也许是睡得不舒服，他下意识地伸手着腰背，糊地抱怨：“站久了疼，坐久了又腰疼，没完没了……”

谭睿却向四周看了看，转过脸来问她：“拐杖呢？”

何妍皱着眉：“不用了，他……不方便。”

谭睿小心地帮何妍换了个姿势，慢慢坐起来，何妍迷迷糊糊睁看了看他，翻个又睡着了。

他帮她掖好被，亲亲她的发，这才披上睡衣转着椅了卧室，还不忘仔细关好卧室门。

何国华刚想反驳“妍妍什么时候说过不认咱们了”，就听刘下定决心一般：“老何，别的事情不提，谭睿家住哪里你总能打听到吧？我去把妍妍领回来。”

谭睿醒来时就觉肩膀有些不适，一看果然是何妍又从枕上下来了，脑袋正压在他肩膀上，一手搂着他的脖，另一手放在他的上。

他能给她的本就不多，这些隐秘的快乐，他并不吝惜。何况有些事情，最初觉得难以忍受，接受了也倒成为一特别的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