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眉见母亲一边说一边觑着自己，只好：“他说他家里没有别人想得那么夸张，长辈也不大年轻人的事。”

“黛华，你晚上听音乐会去了？”苏灏洗了洗手，坐下来同妹妹攀谈。他对妹妹们的事一向都不甚关心，此时一问，苏眉立刻警觉了起来：“嗯。”

她们母女二人正灯前叙话，忽听院里有人开门来，苏夫人猜着是儿回来了，把手里的线团给苏眉，起之际，果然见苏灏打着帘来：“妈，你还没睡呢？”视线落在苏眉上，似乎有些吃惊：“小妹，你也没睡啊？”

苏眉连忙摇，心想她今天和虞绍珩往滨江去，着实有几分冒险。幸好后来避开了人群，万一撞见哥哥或者其他什么人，还不知怎样收场。她虽然不再瞒着母亲，可还是准备好让家里其他人知。此时心里一虚，同哥哥说起话来就有些言辞闪烁。

苏眉附和着了，急于把话题从自己上转开：“你们是在

苏夫人摇：“去洗手吧，我下馄饨给你吃。”一边往外走一边回问苏眉：“黛华，你吃吗？”

“啊……我们后来也去了，就是去得晚，来不及排队广场，就在远看了看。”苏眉斟酌着。

苏夫人奇：“你不是刚吃了宵夜回来的？”

是一样。他们那样的人家，不像我们这样的家，一家人随随便便过日——亲眷多、是非多，又讲排场、讲面……”

“呃……”苏灏摸摸下，苦笑：“一堆人闹来闹去，也吃不了什么。”

苏夫人心一酸，蹙眉：“妈妈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受委屈。”

“我跟同学去滨江广场看烟了，完了大家一块去宵夜，人多，一闹就耽误了。”他赧然耸了下肩，“妈，还有东西吃吗？”

“你也去了啊？”苏灏讶然。

那孩自己多半也知个中利害，只是自幼骄纵没碰过，也不晓得为别人着想。将来事情真的闹来，他不过被家里长辈骂几句，黛华怎么办？她此时想遍了借想要女儿打消这念，亦是怕她日后伤心，“我倒不是说那样的孩，就比寻常人家的坏；可是人的机会多，诱惑也就多，就算他下是实心实意地对你，以后三五十年呢？”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也不打个电话说一声。”苏夫人忍不住抱怨。

“他从小在他家里长大的，当然这么说；等你见过他家里人，就未必了。他家里长辈不他别的事，未必不他跟谁结婚。再说……”苏夫人微一犹豫，她条分缕析说了这些许多，最要的一件事却不忍心当着女儿的面说来。虞绍珩她见过，除了样貌太漂亮了些，举止言谈倒没有什么浮浪气息。本来中国人结婚谈家世，讲究门当对，也习惯嫁低娶；苏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大族，但书香门第也经得起挑剔，这么一门婚事还算差人意——至于以后好与不好，谁也说不准，寻常夫妻闹分争的也比比皆是——可偏偏女儿如今是新寡再醮，虞家恐怕不肯让儿娶这么一位太太。何况，他还是许兰荪的学生。

苏眉静静听到这里，抬起凝眸看着母亲：“妈妈，你也觉得我不上他。”

“滨江广场那边特别闹，你们也应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