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绍珩没有答话，只沉沉说了一句：“眉眉，雨停了。”

苏眉木然了，虞绍珩莞尔一笑：“说你没良心，一都不冤枉。”他的气息若即若离地在她发间逡巡，无声无息地纠缠着她的心，叫她倏然想起那些凛冽的缠绵，苏眉惶惶然犹豫着是不是要推开他，后的人却已然放开了手：“时间不早了，你早休息。”说罢，拿起那张速写走到门边才又回过来：“我就在隔，要是有什么事……过来找我。”

她不该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母亲提醒，她几乎就要答应他了，她怎么会……她是真的对他动了心吗？可是，她的丈夫离开还不到一年。她以为会恒久不变的情这样快就被她自己涂错了颜，这背叛让她觉得羞耻。

他声音里的忧悒让满室光都失了温度。

但虞绍珩却不是，他戏她、迫她、诱哄她、保护她，是浪亦是绅士，像欧洲里的浪漫情人，又像闹别扭的任孩童，幼稚又放。但是她得承认，在那些离弦走板之中，她的确有过不同寻常的快活。她忽然很想知，有没有人也像他们一样，或许这个年纪的男人就是这样的，或许……她忽然想起唐恬，唐恬常常同叶喆拌嘴，或许她和叶喆是这样的？

虽然坐下来吃饭的只有苏眉和虞绍珩两个人，但早餐还是中西皆备地摆了半张长桌。虞绍珩的心情似乎很好，殷

他回过，笑容里一失落也没有，直视目光却飘忽着不肯落在她上：“你休息好了再下来。吃完早饭，我就叫人送你回去。”

光透过洁白的轻纱洒满了整个房间。苏眉怔忡忪地睁开，才一适应明丽的日光，便见窗前一个长玉立的背影，熨贴的制服在逆光里如林谷的苍绿乔木。

，好不好？”

虞绍珩从后轻轻揽住了她：“我可以，你可以吗？”

他和她的丈夫截然不同，如果她慕她的丈夫，她就不应该会喜他。

苏眉心事芜杂，把自己埋在枕被间几番辗转，亦难成眠。柔糯的丝绸间有淡淡的薰衣草味，床铺显然被收拾过了，一想到这个，脸颊便像浸在了里，轻微的窒息般的。

许兰荪待她始终像个长辈，彼时，她从不觉得一样，因为从她认得他开始，他们就是这样。在她仰望的目光里，他如何行事都是天经地义——何况，她在家里看父亲母亲也是相敬如宾，持重和睦。她觉得，中国人的方式就是这样。

不过，这个问题她已经不必再想了，过了今晚，所有的事就都会变成永远封存在记忆里的一场旧梦。而此时此刻，她还有最后一时间，可以继续沉溺在这梦境里。

她愣了愣，拥着被坐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虞绍珩一走，竟真的走了个净。

雨停了，所有的意声都在这无可阻挡的灿然日光里消失得无影无踪。雨停了，他再没有留下她的借，她也再没有留在他边的理由。

苏眉背对着他，静静的声音像红叶落泉：“你别忘了你说过的话，过了今天，所有这些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她阂上，他笑意清浅的一双便冉冉浮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