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挑眉，不想捞人了，想把人扔下去。

难他选了就一定能得到吗？人老了就算梦，也不敢梦得这么。

那人影挨了一记，竟然不声不响地沉底，连个泡也不冒，谢云一颗心霎时提到嗓，生怕李忘生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再被人下药，泡个温泉都能把自己溺死。

“也好。”李诤语气轻柔，神情却无比定，“我已经选择了我的路，只为天下人都有路可选。”

他拍拍手上的雪，不仅没有偷袭师弟的愧疚，反倒恶人先告状：“怕是我来的不巧，扰了师弟的雅兴？”

他正要飞下去捞人，后响起熟悉的清嗓音：“师兄来了？”

师弟仍是宽容忍让一团和气，笑盈盈地看向他，眸光如，柔波漾。

一个人的梦索然无味，两个人的梦才活生香。

李忘生了气，劝：“师兄在纯……”

空雾峰的

“你我比起那些人又在哪里？不过是时运眷顾能投个好胎罢了。”

想要破除幻象就得先下手为，他俯团了个雪球，朝池中若隐若现的影掷过去。

三清祖师在上，此话绝非虚言，前世的教训过于惨痛，他谢云又不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憨憨。

谢云向来是个吃不吃的，见对方如此儒雅随和，他就不好意思咄咄人，只好扭过脸去，地说：“多谢阿兄……我确实……不喜与皇结。”

这还差不多！谢云轻哼一声，大摇大摆地走到池边，在师弟震惊的注视下开始宽衣解带。

“却唯愿你——”他看向这个置于红尘之外的幼弟，“不必去选。”

李忘生低着跟在他后，轻声：“全凭师兄吩咐。”

看到李忘生腮畔红霞更一层，谢云心满意足地迈开步走下雪坡，试图挟恩求报：“师兄好歹照顾了你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到你照顾师兄了。”

“乏了。”他理由充分得让人无从反驳，还得寸尺地将布巾扔到师弟前，“过来给我背。”

他终于明白李忘生为何对朝廷勋贵与贫苦乞儿一般看待了，生如朝，有落在上盈盈坠惹人垂青的，也有落在驿上泯于尘灰遭路人践踏的，谁又比谁贵呢？

“你也是关心则。”李诤笑了，“你既不喜与皇结，阿兄尚有几分薄面，让他少来扰你清静便是了。”

谢云闻言心神震动，看向对方的神增添了几分钦佩。

既是殷切的期盼，也是隐晦的劝诫，谢云能听他对李忘生的拳拳护之心，只得无奈叹：“阿兄多虑了。”

师兄又不会嫌你衣衫不整，你倒拿师兄当外人？

溜得这么快，不是心虚是什么？

李诤看着袅袅升起的炉烟，轻声：“众生皆苦，我已享尽富贵，这天下兴亡便不该袖手旁观。”

谢云沉默片刻，：“阿兄大义，忘生受教了。”

糙的谷米，穿最破旧的衣裳，他们何尝有选择的余地？”

谢云泡中，长了一气，舒展开肌线分明的肩背，扭看他，促：“愣着什么？”

谢云愕然回，见师弟衣冠楚楚地站在他后，裹得密不透风，连手指都没一，只有红扑扑的脸颊和发梢一气证明方才泡在池里的正是他本人。

谢云站在空雾峰雪坡上往下看，一时不能确定是自己白雾氤氲迷了，还是他师弟竟然在泡温泉。

被这样看上一，千年的冰都要化，谢云本来就暗怀绮念，此刻更是心得像豆腐一般，唯独他的嘴还要奋力一搏：“有什么好避的？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洗过澡呢！”

李忘生手忙脚地接住布巾，拧了又拧，尴尬得两只睛都不知往哪里看。